学自剖 剖出独特优势<35>(随笔

没了老师管教的小学三年级学生,将会成了何种体统?没人敢想象。

以我的笨得出奇的榆木圪塔似的脑瓜儿去想,也想不出来,干脆也不去想。但我是身临其境的亲历者,我只用兑一双小不啦唧的眼情看着,不就一目了然了!

同学们此刻的心理,几乎与我完全契合。盼老师的心情却与我一样热切。我们变得都异常驯服,上课不上课,都坐在那儿,总象有老师给我们上课一样,一声不响,个个都专心致志地听讲。

共同的心思,别人把我们当成了没有娘或后娘养的无奈都扔一边去了忍冻受泠无吃无喝,可我们得自尊地打起精神头儿啊!别让别班的校友们看瘪了,那就真完了!

班里有个同学,叫邱安才,原本真的没了亲娘,孤苦伶丁地受邻里扶养着,勉强上得了学。他瘦骨如柴地贪长,同学们拿他开心时,顺口叫他邱干柴。

邱干柴对別人给他的嬉称,从不发火,但他会低声哼唱一首小曲儿:

小白菜,心里黄啊,

两三岁,没了娘啊!…

他没唱落音儿,前排的一女生,哽哽咽咽就哭开了,我的娘啊!我怎么从没见过我的娘啊!

这一把鼻子一把泪哭的女生,就是我们同大队所属的小自然村鲁班桥的鲁小娴了。鲁小娴一哭,同学们都怜悯心顿生,再也不嬉说邱安才了,也知鲁小娴也没了娘。

同学们切切议论,这世上不全备的苦孩子还真不少啊!没准儿有可能班里还有呢?小小年纪的人们,都三分钟的记性,也没人往深里去想,一晃悠,都又思虑没的事儿去了。

邱安才唱那首小曲儿也是以往的事了!自王郦两老师先后来班后,再也没听到他唱过。

如今,王郦两师一匿迹,全班人真的都有一种没娘的失落感了。

特别是马小跳,心情更显得郁郁寡欢,悲寂之相凝于瘦脸。不知怎的心血来潮或动了那根神经,一个劲地怂恿着邱安才来一个!还张牙舞爪地问班里的人,来一个,大家要不要?

全班人,没一个理他应他。气氛死气沉沉。

我横他一眼,责怪道,你马小跳心理变扭曲了吧,都心楸成这样了,你还有意胡闹?

马小跳说,咱黄莲树下弹琴,只装苦中作乐一回行不?

你敢!我怒斥。

室内哑雀无声。

马小跳苦丧无助极了!

我说,再唱那哀乐,咱…咱班就撑不住,会全垮散的!知不?

马小跳无语。

教室内静得出奇。

一会儿,一袭素装的小姑娘悠悠地从前排站起来,静静地走向空旷好久的讲台,悄悄地转向大家,低低地说了句话:邱安才同学!请你带大家合唱那首《小白菜》,让大伙施放一下悲哀吧!…不然,我们全班人真的都会崩溃的!

鲁小娴!妳同意,我就领唱!邱安才霎地站起来,瘦身显得更见长了。

鲁小娴点点头。说,能让大伙兴奋一点,活好一点儿,我当然同意!

妳真的同意?

我不但同意…而且我还单方面一厢情愿地决定,待我再长大一点儿后我就决定…决定…。

哀歌调起,哀曲声终。

全班少年儿童的心却都变得坚强了,团结友爱了,欢快了!

那一年的酷霜严寒来得比往年旧岁尽管还早一些,尽管个别同学尚不具有寒衣穿,连我更我棉鞋裹上双脚,我妈纳的一对旧布单鞋早磨得底洞露天…但我们出奇地抵御了寒冬,竟没一人因冻伤脚手耳脸而喊苦叫难的!

          <待续>

+月八日午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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