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哲学里,自柏拉图把至善(完美无缺)作为我们认识的最高目标、最高真理,到后来西方宗教把上帝作为至善者信仰,在思想角度开始探索人类发展梯度:在中国哲学里,《礼记·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把至善作为思想和实践的终极目标。人的追求是一个相对有界而又无界的点,有的人可以在二十岁确定一个一辈子的“稳定”,有的人仍在耄耋之年钻研于稻田,在这走向而立之年的路上,需要不断反复去构建破灭自己的人生观。
友云:“月收入一千的人大概不会想着买价值几百万的房吧。人的需求会随着经济基础在发生变化的,然而,人的需求又总是在不断的扩张。”进入职场,月收入日消费,日消费随着月薪而变化,收入决定了需求,所以以这样一种职场中人的身份去思考,会承认扩张的收入(经济基础)决定了扩张的需求。
与另外两个朋友酒桌聊天,一个同样离开两年职场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路,一个即将研究生毕业要抉择属于自己的职场。我们三人交谈,类似接近的环境有共性也差异,也有共识:追去更高学历不是为了逃避就业或者就业,而是为了看的更远。谈论间,也发现,职场中员工间的对照和不对等也是普遍的。我又重新去思考什么使得追求和需求不断增加?什么使得人不甘于平稳?
同样的环境是,我们身边在攻读学业的同学和朋友还有很多,曾经的同学,例如初中甚至小学同学已渐行渐远,有的已结婚生子,有的在家等着媒婆上门。身边不乏这样的朋友,或在老家子承父业,干点买卖,茶余饭后去谈个家长里短;或在一小城(如海阳),适宜的气候和房价,同样的朝九晚五,夜晚海边散步公园乘凉,周末回个老家,生活也有盈余。这样的人生就定了,他们也不会随着资产的积累去扩展更大的追求和需求,最多可能去屯个房子买点黄金。
前几天认识一个货拉拉司机,听到我要去寄宿学校说道:“还是得读书,我没读过书。”我还真以为是文盲,沉默的场面极度尴尬。之后了解得知,他初中毕业去学了机床,到海尔工作几年后,因为工作与异性接触机会少,迫于家庭催婚压力辞职,到社会上做点小买卖,最近开始做货拉拉。算是卖苦力为生,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则:每天下午工作,一般送个两三趟赚个300左右就不干了。这样一算也是个月薪近万的高薪族,难怪我北大的同事出来送我时,不屑北大底薪八千。我们的朝九晚六有双休,他们的风里雨里卖劳力,单纯收入来看也有差距,谁又能羡慕谁?那这份学历带来的优越是什么?
友云:“从来没有主动意义的去做某种比较,只是觉得这种参考系它不是因为人的主观意愿而存在的,而是一种客观现象,参照物或许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对比,长大的过程就是将自己放在不同的参照系下找到自己的准确定位,每经历一次位置的切换,就会看到不同的风景。”鞭辟入里,这个观点也解决了什么使得需求不断上升。也跟西方哲学家推导上帝的存在接近:世界上会有不完美的人,也会有比这个人更好更完善的人,层层比较,一定会有一个最完善最完美的,那就是上帝。当我们处于初中,中考划了一条线,一部分人学技术一部分人继续提高学识。到了同一个层次高中,普遍学习同样的知识,并没有过多的参照,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若隐若现的高考目标。只有在学习差距产生,我们才给自己定位,该有一个怎么样的专业规划。高考放大了这样一个差距,本专分离,名校普校分离,能看到不同的风景。进入职场,不一样的学历起点又决定着发展前景。
作个假设,假如我没有度过中考、高考的考验,我也不会有更多的人去参照,可能只会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圈子里欣赏点鸡毛蒜皮。就是这样,为什么那么多人甘于平凡,因为他们的选择在他们那里是很正常的,就像我们过英语四六级一样,他们的一日三餐结婚生子成了他们看到的风景,未可说不幸福。我们对清华北大高看,不是因为他们好就业好待遇,就是他们看到的风景比我们好,真实接触几个北大同事,也是普通人,有愤青有游戏迷。
影响追求和需求的是什么,很现实地去说是学历(或者是学识)带来的参照物不一样,虽然有点唯学历论,但不可否认,真正被知识锻造过的人,他的参考系(身边的人和事)是不一样的。对照物质,只能反观自己的物质生活匮乏,对照智慧,会反观自己的无知与不足。社会没有证明:学历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学历能享受好待遇。但是学历膨胀了追求和需求,追求学历的路上,我们的同学和朋友不减反增,他们不也是参照物嘛。我们不再满足于一日三餐,未达至善,终身大学。在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中,由最低级的生理需要上升到了最高的自我实现需要。由最基本的物质上升到精神。
我认为,这种膨胀追求是好事,如果一个人拿着本科或者更高学历,在幻想着:如果当时不考学而是创业说不定已经金钵满满,孩子已经打酱油了。那这样的教育是失败的。金钱会激化奢侈品的需求,学识会膨胀智慧的追求。
不至于天,因为看的高了,所以想看的更高!
与朋友交游,须将他们好处留心学来,方能受益;对圣贤言语,必要我平时照样行去,才算读书。
-------------------《围炉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