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9

《追忆似水年华》之《斯外家这边》读书札记

  读完《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卷《在斯外家这边》(2020年第六本);开始进行二次回味精读。这本经典作者,普鲁斯特为意识流先驱。书中进行了大量抽象的、意像的、心理学的、艺术的、象征的描写,很难读;读着读着思想的船就开叉出去了,必须全神贯注;但的确是部伟大的著作,太有创新,描写的细腻深刻有趣很有吸引,很多文字想再读并很想把精彩分享出来(但太多精彩不能长篇累牍呈现,只是每做的摘记文字记忆就会深刻许多):


我听到姑妈在隔壁房间里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她说话时总是细声细气,因为她认为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在里面浮动,她要是说话声音太响,这东西就会移位,但她即使独自一人,也不会长时间默无一言,因为她认为说话对她喉咙有好处,能防止血液在其中停止流动,可以使她不常犯气闷和焦虑的毛病;另外她生活在萎靡不振之中,把细微的感觉看得异乎寻常地重要;她使这些感觉具有一种运动机能,因此难以将它们保存下来,而由于没有知己可以倾听这些感觉,她就只好说给自己听,因此,持续不断的独白成了她活动的唯一形式。


在那会我看到许多锯木厂,看到在清澈的河水里有木头在一丛丛水田芥下面腐烂;

在不远处,沿着矮墙攀附而上的是一簇簇紫色和淡红色花朵。我在思想里总梦见一个爱过我的女人,所以在那两年的夏天,这种梦充满了流水的凉爽;不管我想到什么女人,一簇簇紫色和淡红色的花,会立刻像互补色那样,在她两边攀附而上。


(2019年10月旅途拍)

我在看一本书时,如果我父母准许我去参观书中描写的那个地区,我就会认为自己在真理的探索中走出了极其可贵的一步。

这些东西,我全都不要,只求能在妈妈的怀里哭上一夜!我在哆嗦,我焦虑不安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母亲脸,今晚她不会来到我的房间,而我在思想中已看到自己待在那里,我真想一死了之。这种内心状态一直会持续到第二天,到那时,晨光犹如把有条横档的梯子靠在墙上的园丁,把条条阳光照射其上,而墙上爬满的旱金莲,一直长到我的窗口,到那时,我会一跃而下,来到花园,不再去想晚上离开母亲的时刻会再次到来。

(读者(我)按:读到下面文字,感觉有趣又感同;好些次与友同携保利剧院听音乐会时,每每旁边友人沉醉式地在摇头晃脑时,我就强迫症地特别想去摆正敲定友人的脑袋,让她定住!)

而德.康布勒梅夫人,装出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用脑袋打着拍子,她脑袋如同节拍器的摆,从一个肩膀摆到另一个肩膀,摆动迅速,幅度又大,以致挂在耳朵上的独粒钻石,随时可能挂住胸衣的皱边,所以她只好常常摆正黑葡萄发饰,但并不因此而停止脑袋的摆动。

我犹如不带盘缠就要上路的旅客,我每上一级楼梯,就像俗语说的那样,“并非出于本心”,我的腿在往上走,心里却想回到我母亲身边,因为她不准我在心里把她的吻带回卧室。我走在这可恨的楼梯上,总是十分伤心,这楼梯散发出来的油漆味,可以说吸收并记下了我每天晚上都感到的这种特殊的忧郁,也许还使我在感到时更加痛苦,因为在具有这种嗅觉形式时,我的智力就不能再发挥作用。。。

我一到卧室,就得堵住所有的出口,把百叶窗关好,挖掘我自己的坟墓,穿上我那裹尸布般的睡袍。。。但我在埋葬在这铁床里之前,我产生了反抗的念头,想要使用死囚的计策。我给母亲写了封信,请求她上楼来,说我有要事禀报,但不能在信中明说。弗朗索瓦丝是我姑婆的女厨师,我在贡布雷时由她负责照顾我,我怕她不肯给我送信。我感到,家里有客人时要她给我母亲送信,在她看来是无法做到的事,就像在剧院的门房给台上演出的演员送信一样。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自己有法典可依。。。

就这样,长期以来,我夜里醒来时,就回想起贡布雷,但我只看到它那发亮的一角,在漆黑一片中显现出来,犹如孟加拉火或电灯光照亮了建筑物的一部分,而其他部分仍沉浸在黑夜之中:这明亮部分下宽上窄,下面有小客厅、餐厅、有花园中阴暗小径的前面一段,在无意中使我忧郁的斯外先生将从这里走来,有门厅,我在那里朝第一级楼梯走去,而走上这第一级是何等痛苦,楼梯是这个不规则棱椎体狭窄的锥干,顶部则是我们的卧室,还有带玻璃门的走廊,妈妈从玻璃门进入其内;总之,这明亮部分总是在同一时间见到,它周围可能有的事物分隔开来,孤零零的在黑暗中显现出来,这布景极其简单,演出的是我脱衣睡觉的悲剧,仿佛贡布雷只是由一道狭窄的楼梯连接起来的楼上和楼下这两层构成的,仿佛只存在晚上七点这个时间。

(读者按:仍在回读中,过程摘抄后再同步添加上。用图片是为区隔开文字,免过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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