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画随笔之“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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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年前，万籁鸣先生执导动画电影《大闹天宫》。

四十年前，电影完整版公映。

三十二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了这部电影。

三十年前，我满怀对动画的敬意，参观了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

三十多年来，我见过的《西游记》插图、连环画不下百种，自己收藏的也不下四十种上百册，记得最牢的似乎还是张光宇老师为《大闹天宫》设计的猴子造型。

确实好。《大闹天宫》问世之后，《人参果》、《金猴降妖》、《宝莲灯》等动画可视为其滥觞；而在连环画、儿童画领域，从八十年代年代的乐小英、陆成法等老师的《B型美猴王》，到本世纪初武玉桂编文、苏海涛老师绘制的《小小西游记》都不难看出《大闹天宫》对画家们产生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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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块石头，肥硕得像枚土豆。本想用来画《洋葱头历险记》里的柠檬王，但想到这是要做手把件的，成天手里攥着好大的一张柠檬脸，未免有些无趣。找灵感，翻出了《小小西游记》，又触发了几十年不变的“西游情结”。

苏老师的十册小画是那年头的儿童画里的良心之作，线条干净明快，画面概括性强，又符合新世纪儿童的审美情趣。女儿小时候爱看，如今却只在箱子里作为“回忆”存着。好在老鹅从来没有“却恐说著，少年时话”的惶愧，儿童读物一向读得津津有味、心安理得，这书也不算束之高阁了。心念一动，便画了这块，起名“盗丹”。

大型用苏老师的设计，面部又着意刻画了些朦胧醉意。依托石头本身的形状，为猴子添上了虎皮裙，让他如打醉拳般躬身蹒跚。右手的金丹，用白色、紫色与湖蓝画出五色光华，虚实相济，烟雾缭绕，使画面不那样空乏呆板。小石头，想画大风采，难为我了。

悟空平生行谊，以“盗丹醉酒”最惬我怀。看他——“把那葫芦都倾出来，就都吃了，如吃炒豆相似”，虽然事后意识到“这场祸，比天还大”，更为自己埋下了五百年的祸根，丹满酒醒，老孙也不过是“走走走，不如下界为王去也”，潇洒磊落、痛快爽利。哪像老鹅这辈子思前想后，当断不断，没出息地忍着耗着？

画完猴子，长喘一口。人生在世，称不了美猴王，做不得齐天大圣，砸不出斗战胜佛的气象与天地，也应该抡几下耀眼的铁棒，翻几个泼猴的筋斗，谁耐烦做他劳什子的弼马温，受许多鸟气！

鹅湖子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