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微笑时 观影《女人步上楼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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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服华美，却束缚双脚，女人步上楼梯时，步履艰难。

这多次出现的一幕是战后银座陪酒女郎的写照，导演也藉由妈妈桑之口道出原因，如若不花枝招展，又怎能招蜂引蝶。这样的男权社会里，花无白日红的妈妈桑，命运也就被框限于自立门户或嫁做人妇。两个选择实则没有本质区别，不过是前者依赖一众男性而后者只赌在一人。甚至仅这两个选择，妈妈桑尚还需要听从占卜师的意见，可见陪酒女们地位之低微。

陪酒女郎面对生活是否真的如此无力？电影开始极快的交代了女郎们的生活，聊天吃饭打扮挑衣服，妈妈桑则是在做头发。显然在这门行业中，姿色是绝对重要，并不太会发展其它的能力。这也可说是女郎们困境的内因，依旧还是男权的折射。

电影中转场时，背景是霓虹璀璨的东京之夜，妈妈桑平静的诉说着心声，仿佛局外人般客观，足见妈妈桑并非混沌度日。能做到妈妈桑也是其玲珑八面的结果。奈何对于男客们，妈妈桑最大的魅力只存一夜。妈妈桑也深知如此，用永远不会打去的电话为借口保护自己。

这几位男客，导演用两陪酒女郎打赌引出，高效而有趣，也在平淡的故事中抛出了悬念。虽年龄有别身份相异，但都代表了资本和男性的权力，透过画面中簇拥在男客身边的女郎鲜明的对比出来。而妈妈桑选择心仪的银行家显然是容貌姣好，说明了妈妈桑成熟的表象下的少女心，将相片同前夫的骨灰放做一处也流露出她对待感情的单纯。可惜银行家更多的想着保护自己，妈妈桑借钱时的呃呃诺诺，以及下属敲门时的极速后仰也是嘲讽的精彩。妈妈桑怎能不知，然而爱情终究不是理性的，为了相信自己是能被爱的，需要通过自己去爱来证明，这份荒谬的逻辑需要一个爱的载体，而银行家藤崎恰巧是这合适的杯子。然而藤崎这杯已满载自家妻儿，再倒其它的酒，难免串味。最终坐上火车离去的他，化作叠加在妈妈桑脸上逝去的画面，也同样消逝于妈妈桑的心中。

成濑巳喜男导演的电影很难说有特别的视觉风格，也许这正也就是其特点，质朴无华的镜头，不会让观众从剧情中出跳。然而在这部中，有几处仍旧可以感觉到导演独特的匠心。一是在电影开始不久，一家酒馆的女老板自杀，几个听闻消息的陪酒女郎两两议论此事，不是常规的正反打，而是同一平面，远景处上是妈妈桑的反应镜头。这就省下了多次剪辑的繁琐，毕竟总共有5个人物。第二处是胖厂长拜访妈妈桑，两人分处在两层空间，导演却剪辑为对话镜头，也是省去了繁琐的空间转移，同时也没有影响观众的理解。最后，也是之前提及过的独白转场。每处转场，或是妈妈桑的反思，或愤慨，或自怜。唯独最后一处，也就是藤崎和小松离开之后的银座夜景，是安静的。仿佛经历了这一个个男人的伤害，妈妈桑的心也已经伤极无言。也许，只有心死，才能在酒场笑脸逢迎，就像最后的妈妈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