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死

  邻居堂伯伯昨天去世了。当然本来有肺癌,估计感染新冠,加快了进程。说是中午还能说话吃东西,傍晚喘气不来,走了。

堂伯伯早年丧妻,独自扶养两个儿子。大儿子四十来岁,成家,有三个孙辈。小儿子,30多岁,一直没有结婚,早年跟随哥哥在桂林做生意,听说赚了不少钱,无私自通基金和期货操作,但一度被网上认识的女朋友骗了一大笔。现在索性也不谈恋爱,陪伴着老父亲。

堂伯伯是幸福的。在桂林帮衬大儿子做生意,也带孙子。直到74岁,孙子也带大了,提出回老家。两个儿子特意用自己地皮置换购买了半新楼房。小儿子一直留在身边,扶伺老父亲,很是孝顺。小儿子虽然没有读什么书,但长得温文尔雅。前不久,我去探望堂伯伯时,见他对父亲是极其温和,细心。伯伯常小便失禁,大冬天的,湿了被子。然而,他一点也不急,连忙给父亲找来干净裤子和棉被。

今天,隔壁传了哀乐声和电子的鞭炮声,在这寒冷的冬天,显得格外凄寒。老家这个村子曾经是大村,大家族,有18个队。父亲没有出“五服”的兄弟原有25个,现在走得只剩下了7个了。父亲慢阻肺多年,在大家眼里,也是一个常年大病人。但那些远比他年轻而健康的“兄弟”都走在了前面,包括今年四月份去世的“老弟”——我的亲叔叔。

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思考死的意义。第一次跟父母如此深入地聊这话话题。父亲是个豁达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是笑呵呵的。他说,“过一天就赚一天,我这辈子还是值得,见证了苦日子,也过了好日子。”母亲时常保持沉默,但忆起年轻时争强好胜、做足体力活的艰辛,也总是唏嘘一番。母亲这几天,也常开着唱佛机,念念佛经。只是话语不多,情绪也有些低落。

我还是热闹的,每天能让他们听到我的歌声。我的思考和孤独,会留在自己的房间,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时他们都睡了,一切都很祥和。

生命在一天,就平和一天。“道德品格的完善在于,把每一天都作为最后一天度过,既不对刺激做出激烈的反应,也不麻木不仁或者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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