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些小事

状元钟

二中教学楼往高三宿舍的路上会经过北冥湖,湖旁的路分成了两个方向,一个通往学生的宿舍,一个通往教师宿舍与校门口。道路一边都种满了绿油油的植物,茂密且充满生机。往校门口的路上,有一大片树林,名曰“状元林”,林子里一口庄严厚重的大钟吊在一个精致的,名曰“苏元亭”的小亭里。小亭柱子油上了红漆,格外鲜艳。

以前我一直忽视这个地方,没有留意到它的存在。直到临近高考前,同窗好友们在一个晚上心血来潮拉上我嚷嚷着说要去状元林里摸摸、敲敲这个状元钟。这时我才突然察觉到它的存在,也才突然察觉到也许很多人跟我一样,在即将离开校园之际才有心思来这片树林拜访一下这位默默无闻的老朋友。


如果...我就会考上...

每个考生心里都有自己的心水大学,即便这个目标有时显得缥缈无可触碰,大多数人仍会暗暗在心里埋下激励自己前进的种子,而且很少会说出来。

但涛就不一样,他老早前就跟周围的同学阐明了自己想考中山大学,而且他老是会故意找一些日常生活的琐碎事,然后一副认真脸地宣告如果他成功完成了这件事,他就会考上中大。比如说,他拿着一个纸团,准备扔到垃圾篓里,这时他会先很有仪式感地说,如果我把这个纸团扔进篓里我就会考上中大,然后“嗖”地一下把纸团煞有其事地扔出去,至于扔不扔得准根本无关紧要,他自己乐呵就行。


再见晨跑

每天清晨几乎都会在一声声悠扬的起床铃中惊醒,过不了多久铃声就会换成宿管老师的人肉闹铃声。“各位在宿舍还没出来的同学,抓紧时间啦,要关门啦!”晨跑的集结号吹响了。

我眯着朦胧的睡眼,摇摇晃晃地挺起身子,无意识地往身上套着那件绿白相间的校服。同宿舍的一个舍友已经满口白沫在刷牙;另一个舍友极力想让两块眼皮张开点缝隙,但尝试了几遍发现是徒劳无用,便坐在床上,脑袋像沙袋一样无力地悬挂在脖子上,竟然又睡了回去;还有一个舍友急忙冲到洗手间,随即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响起,想必他昨晚睡前喝了不少水;我拖着仍然处于沉睡状态的躯体,慢悠悠地来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眼睑那抹黑,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匆忙地往楼下跑去。新的一天开始了。

高一高二每个清晨都重复着上面的事情,除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期盼的下大雨,否则无论严寒酷暑,晨跑还是会雷打不动地进行。宿管老师仿佛是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将军,不幸迟到的小伙伴的名字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将军”的赏罚薄上,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到了高三就不用晨跑了,要进入高考备战状态了。那些年我们在晨跑集合点,看着不用晨跑的师兄师姐,心里满满都是羡慕。现在轮到我成了当年的师兄了,路过看着熙熙攘攘的师弟师妹们,反倒是我心里有点羡慕他们了。那时跑步这项运动还没普及,如今跑步已经称为风靡全球的运动,这样一想,那时学校的校长、训导主任们还挺有远见的呢。


蓝天上的长颈鹿

绝大部分人,一生就那么一次高考,考前被焦虑和紧张所包围也是情有可原的。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已经明显感到同学们心态的微妙变化,也许前一段时间满员还是斗志昂扬,但到了临考前几天再淡定的学霸难免也会有点骚动。

教数学的田老师在课堂上叮嘱我们:“高考那两天,失眠是正常的,两天睡不着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在考场上保持专注就不会感到累了。”

果不其然,我第一天高考前的晚上就睡不踏实了,5点多就醒了睡不着。我穿上鞋子,走到阳台望向了远方的天空,那时正值夏天,天亮的很早,蓝蓝的天空上悬挂着几团云朵,依稀还记得有一朵白云像极了一头奔跑着的长颈鹿。


考完数学之后

那年高考数学比我们平时做的任何一套模拟卷都难。很多考生在拿到考卷以后,如同遭受了当头一棒。平时顺顺利利地选择题怎么没做两题就开始卡壳了?填空题平时用10分钟就搞定的,一看表花了20分钟还停在原点。大题一般比较有难度的就最后两道,结果这次顺数第二道就开始无从下手了。

数学考试的120分钟也许是许多考生人生中过得最快的120分钟,大家踏出考场门口的时候,瞬间哀嚎一片。那天晚上,我路过某间自习室的时候,看到我们班上一个平时学习成绩挺好的女生正蜷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哭泣。想过去跟她说两句话安慰一下,但却没迈出步子,站了一会,想了一会,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座位四周的同学都拿着复习资料,准备着明天最后一科,他们表情各异,有的是忧愁,有的是奋进,有的是迷惑,有的是坚定。


结束

最后一科英语考完了,我安静地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放松一小段时间。

在宿舍的同学们早已像刚烧开的水沸腾一片。在收拾完东西离开宿舍区大门的时候,还看见天上飘下了几片白色的书页,如同天空落下的雪花一般。

应该能好好睡个懒觉了,我要睡到中午12点,我心里这样想着。结果还是没能逃过生物钟,身体非常自觉地在6点多就苏醒了。

好了!高考结束了,去理发店理了个很短的寸头。瞧了下镜子,像极了初中那个小光头的我,也像极了在高中宿舍照着镜子摆弄着长发的我。

下一个阶段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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