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女儿

任何一座土丘,只要离得够近,都足以遮挡你全部的视线。

就像是洪水开了闸。“想太多”这三个字之后伴随了我十多年,往往是以劝慰的名目出现。然而如果想太多就是我存在的标志,劝慰等于抹杀。

成年人善于体面地掩饰敌意与好胜心,把它放在广博的世界中尽情稀释,恐怕早已忘记一个初中生在逼仄的教室里辗转腾挪时,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

深陷于爱里面的人从来不求理解和认同,虽然她只有十五岁。

其实对于漫长的人生路来说,它只是一座小土丘。只不过,任何一座土丘,只要离得够近,都足以遮挡你全部的视线。

也突然就懂得了,高中课本里的《花未眠》,川端康成为什么“常常不可思议地思考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为什么要因为发现一朵花很美,于是不由得自语道:“要活下去”。

诚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实的自我就像月光下的海。庞大,安静,想证明给别人看的时候,却只能拍出一团焦糊的黑暗。

“我23岁的时候希望自己永远是23岁。24岁的时候,又觉得,24岁也很好。”

那个读者问:29岁也很好吧?当然。

年岁增长,我却依然像青春期爱很多男孩子一样爱着世界的未知,依然无法预测自己明天将会成为谁,遇到谁。这才最有意思。

人类对于美的感情是共通的,它来自三四百年前的欧洲,但我觉得它美,美得无法形容,比我平时围在身上的纱巾拿在手里的木剑都要美得多。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我整个童年都给了它,到最后也只是一个游客

亲爱的巴赫先生:

2017年的新年,我重新开始练琴了。

如果说人生如戏,只是抻长了,在时间的长河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演着,那么我们总是需要几句台词来提醒自己,这儿是高潮,这儿是结局,这儿该落幕了——对,就是这儿。

只是想要做不一样的人。人类对权力的向往与生俱来,我们只看到权力等于自由。

站在她身边比独自站在追光里还难受。

然而童年是无罪的,它被榨取,过后却要承受成年人都未必能处理好的坠落。

于是我此后变本加厉地嘴贱,生怕活得不像双子座。

所有关乎“我能走进这个人的世界”的想法,都是错觉。一切理解不过是因为对方给了你理解的资格与机会。

成长这件事不是用来向谁邀功的。我默默告诉自己。这个道理当时看似高端大气,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赌气。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吧。我们是如此不善于表达感情,如此笃信血缘可以跨越一切。

善于表达又怎样呢?热情何尝不是对他人生活的一种侵犯和僭越。

真的长大了。我现在早已明白,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只要喜欢一个人,就永远不要冷冰冰。

这些回忆,细细碎碎,像一地蹦跳的珍珠,线已经断得不成样子,每一颗却仍然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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