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会对奇怪的灵魂心动?

1. 像少年啦飞驰


我有一位律师朋友,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他整个朋友圈里面的分享,都是“资管新规”“不良资产处置”“市场化债转股”“HKIAC仲裁条款”这些凡夫俗子们看也看不懂的语汇。似乎固执地坚守职业律师的觉知:他深夜里要读书,因为法律法规日新月异,若非持续学习,追不上行业的脚步;休息日也在充电,因为经济环境变幻莫测,没有新资讯的灌输,无法保持审慎的思辨。

他行事之稳健令人咋舌,早上五点的航班前往新加坡参加某跨国企业私募股权的会议,晚上八点飞抵上海准备第二天的某法学院论坛讲座。在我们看来,他的人生争分夺秒,滴水不漏。

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他加入了一个摩托车俱乐部,每个周末,他都比平常多发一条朋友圈,照片里的人戴着一只看起来很朋克的头盔和硕大无朋的墨镜对着镜头竖大拇指,他的机车仿佛是骑士的黑马,排气管白烟未褪,隔着照片似乎也能听见嗡嗡的轰鸣。

朋友圈的图文都洋溢着光亮,语气仿佛另一个韩寒:像少年啦飞驰。

2. 那个毫不相干的灵魂

从前印象里的他,不是这样的,怀着八卦的心,我问他何以露出新生活的尖角。他说:最近很喜欢一个女生,我追上她飞驰的时候,有成就感。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聊世界大事,不聊行业新闻,一路穿过车流,在大排档吃小龙虾,顺便听她讲一些明星的八卦,哪个酒有多好喝,哪一天有纹身展,我就觉得很有趣。


想来我第一次看《志明与春娇》之前,也以为所有恋爱都应该清高,以风花雪月为伴,不问世事,琴瑟和鸣。后来看完电影,双脚踏地,过上了真正的童话之外的生活,才知道一起蹲在马桶前玩干冰也会快乐。

烦恼不是没有啊,人间必有烦恼。

但那个毫不相干的灵魂,在你我的人生中意义非凡。

3. 消融不必要的人格面具


荣格曾著书谈及人是社会动物,“人格面具”是人在社会活动中的表现与横截面。职业身份、社会地位驱使我们不断成熟,习得如何佩戴面具,在众人的期许下完成对自我的要求与预设。你不得不依赖这个面具生存,却又发现自己灵魂的另一半在与面具抗衡。

那另外一半,叫做阴影。阴影是动物性的一面,它包含了你所有被压抑的潜能、才华和生命能量。就如同你一面爱着交响乐的恢弘,另一面也感动于木吉他的忧伤。交响乐是你繁华热闹的工作和社交圈层,木吉他是你私密而自由的情感世界。

韩国明星李孝利在隐退济州岛前,曾经接受过一次采访,她说她赚了很多钱,却感到很痛苦,“穿着奢侈品,家里像仓库,喝不到干净的水”,最终陷入了抑郁的牢笼。

“那时候我每天只顾喝酒,只顾工作,完全不知道爱自己。”

“我背着昂贵的包包,外表华丽,生活的家却凌乱得不成样子。”


后来她退却光怪陆离的舞台,和一个大家都无法想象的男生一起,组建家庭,种花养狗,过上了真正神仙眷侣的生活。你会在她偶尔的露面中,看到他们一起喝茶吃饭、弹琴唱歌,看出她原始、自然、嫁给爱情的笑容。

一如我那个做律师的朋友说,跟她一起,忙里偷闲过上不一样的人生,能够摘掉自己长年累月的古板标签,是我觉得最开心的事。

4. 破除内心对孤独与未知的恐惧

周国平说:人有两种孤独。一种是灵魂寻找自己的来源和归宿而不可得。另一种是灵魂寻找另一颗灵魂而不可得。

人们生来怀有对孤独与未知的恐惧,而爱是一个避风港,也是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的方式。

前段时间我的朋友圈被刷屏:“那个靠有丝分裂繁殖后代的谢耳朵居然结婚了”。仿佛意料之外,也似乎情理之中,在第三季才出现的Amy,平淡而笃定地改变了谢耳朵曾经在他人婚礼上的贺词:

人类穷尽一生追寻另一个人类

共度一生

我却一直无法理解

也许是我太过有趣

无需他人陪伴



这段话余温未尽,就已有了今日的剧情:


我从未想过要和谁结婚

但我却遇见了你

仿佛人们寻找宇宙中的暗物质

带有目的性的那种寻找

可我甚至没在找你

所以,你的出现比暗物质还要美妙

……

我的灵魂未曾完整

我也不懂爱,现在我学会了

爱你,让我的生命变得柔软


柏拉图在他著名的《飨宴篇》(Symposium)里提及一则神话:

远古时代,人类得罪了神,神为惩罚人类将其劈成两半。现今的人类皆不完整,每一个被劈开的一半,永远都在寻找另外一半。如果找到了,合而为一,才能消除神的“惩罚”,我们才能从神的“诅咒”中解放出来。

人一生中只要有过这个时刻,爱和孤独便都有了着落。

这时你才知道,原来那个看起来与我毫不相干的灵魂,最后是要与我相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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