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虫撩了

桃疆一屁股坐在河沙上，感觉到后背有些生疼，她摸了一把，手上有淡淡的血痕。原本在她眼前转来转去的八八忽然向树荞飞去。

接着就看到长发披散的树荞被八八追的整个河岸跑。

“啊，疼！”“桃疆快让它停下。”“这只虫是疯了吗？”“啊……啊……”

“八八，停下。”桃疆唤了好几声，八八才意犹未尽的飞回来。

“八八，你干嘛？”

“他推你，疼，我心疼。”

桃疆惊讶的看着鼓动翅膀的八八，没有人告诉她蛊会不会生出自己的意识，但她有那么一瞬确实被感动到了。

“桃疆，你这只蛊是火萤吧，烫的可疼了，应该还不是成虫。”

“树荞阿哥，你好了？”

“嗯。他能控我的时间不长，而且目前他分身乏术。”

“好多蜈蚣。”桃疆指着河对岸黑压压的一片道，这些蜈蚣像不怕死的前赴后继往河里冲，它们是想过河，河这边就是青川山。

“万蛊术。”树荞眉头一皱，一把拉起桃疆准备离开。

“万蛊术？你怎么知道？”

树荞顿了一下，淡道：“自己都成了蛊，再不懂些，只有行尸走肉的份。”

跟第一次见到二纱一样，这个女人衣着考究，连发髻都梳的一丝不苟，除了脂粉遮不住的黑眼圈和红红的眼睛，可以推测她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树荞看都不看迎上来的二纱，只冷冷吩咐：“带桃疆去歇息，用过晚膳后，都来我书房。”

桃疆跟着二纱左拐右拐，一时无话。倒是二纱先开了口：“桃疆阿妹，初时那样对你，只是不想你卷进来，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我知道的。”

树荞的书房不算宽敞，书却极多，还有许多泛黄的老册子。书桌上放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树荞坐在书桌前不说话。

“树荞阿哥，等过两日我回村子，请南颜奶奶帮你解蛊。”

树荞摇了摇头，苦笑道：“没用的，我问过南颜奶奶了。”

“那如何是好？”

“南颜奶奶倒是给了一张信笺，只是要去南都找到一位姓段的国师交给他，兴许还有救。”说着树荞从抽屉暗层里抽出淡蓝色印花绸缎信笺，把玩在手中。

“那就去啊。”

“可是我如今这模样怕是不能上路。”树荞忽的抬起头直视桃疆，桃疆清晰的看到，他额头开始慢慢生长淡青色纹路。

“我去。”桃疆急急道，她救不了蛛瑶，一定要救树荞。

“桃疆……”二纱忽地开口，桃疆和树荞同时转头看她。

“谢谢你。”

“没事，嫂嫂。”

第二日桃疆便启程离去，二纱给了她许多碎银子，又给了她一个小箱子，檀木的箱子，绣了并蒂莲，哭哭啼啼将她送到大门口。

“嫂嫂，怎么没见阿叔阿婶？”桃疆本来眼泪就浅，抹了半天眼泪，才想起几日未见的蛛瑶爹娘。

“我娘舅家新开的酒楼缺人手，我让他们帮忙去了。”

桃疆点点头，她其实还想去见一见树荞阿哥，只是昨晚树荞阿哥怕自己又发疯，让她和二纱将自己绑在书房，又在门上上了两道锁，去看也不方便。

二纱依依不舍的关门，刚要全叩上，又忽的将门拉开，对着并未走远的桃疆大喊：“桃疆，信带到了就别急着回来，去湘西玩玩。”

“为什么呀？”

“蛛瑶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想去，如今她去不了了，你替她去看看。”

“嗯。”桃疆用力的点头，又开始瘪嘴，好想哭。

此去前路漫漫，不知归来是何时。

那扇大门最终还是缓缓叩上了，二纱扶着门杦用手帕抹眼泪，又整理好褶皱的衣衫，一转头就看见树荞正站在她跟前。

“啊！”刚叫出口就被树荞一手捂住嘴巴，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惊惧，二纱眼睛瞪的贼大，清晰的感觉到一排锯齿似的牙钉在她的肩胛骨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逐渐模糊。

“轻纱入梦来，辗转至二更。”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