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中秋

前几日和同伴们讨论起月饼也发觉中秋将近。传统节日代表的食物,月饼好像不太受宠。春节的饺子已然成为日常中的速食品;元宵节的汤圆偶尔会出现在早餐中;端午节的粽子经常在早餐店看见;唯有中秋节的月饼平日里不怎么提起。说到中秋都会想到家人围坐一起吃饼赏月的情形,长大却发觉这是一副多么珍贵遥不可及的画面。张爱玲擅长写月亮却不团圆,连去世的时候都恰逢中秋。“流苏,你的窗子里看得见月亮么?我一直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这边屋里比那边看得清楚些。”张爱玲的作品很多都有提到关于月亮的描写,或许这月亮给在尘世间摇晃的她有一些靠处。

    一个人上路,生命里可以陪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好投身于生活的河流中身披悲伤横冲直撞,去寻找或完成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们都是被网住的人再如何使劲也是徒劳,而如果缺少一些徒劳的精神倒也无趣,就像手指被划破又要手搓衣服,你不得不一边使力一边忍受疼痛。日子在走马观花中度过,原本应该深入研究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停留着,而我已然没有重新拾起它们的勇敢,我明白不久以后它们还是会从我手中脱落,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就搁浅着,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和它们一个正式的交代。

    雨,是不讲道理的。在公交车上忽然就下起了大雨,应该不能用忽然这个词,毕竟天暗沉沉的也有段时间。车上的人大多数没有带伞,到了站台也只好冲下去,有什么办法呢,这雨不会只为你一人停驻,公交车也不会。我已做足了从公交车冲向站台的准备,可当那一刻来临我却感觉到猝不及防。以前在离家的时候都会打理好家里有关我的一切,收拾行李满满当当可是就在出发去站台那一刻觉得空落落,月台上,充满着重复的话语可至于填满整个站台,呜呜轰鸣声中有温暖的部分大过于燃油的热气。思念是感情的代表作,车还没开出思念就已紧跟其上,远离的人把自己从悲伤中拎出来,剩给自己的是故作坚强。

    大家对亲情的向往是如此的隐晦,如同车窗外的不规则山川遮盖下的树木花草远远望去寥无踪迹。和家渐渐失去交融,大部分人没有感到悲哀仿佛交融的减少给彼此产生了更辽阔的空间。车窗外望远一些,山上密密的丛林更客观的认为它是山,距离远远超出了我们以为的距离,昏暗的灯光让我产生了节假日就可以回家的想法,可当踏入他乡就明白家已在远远乡。

  对重逢的期待在琐碎的日子里差不多可以用堙灭来形容,可我还是那么在意过,悲伤感模模糊糊爬遍全身。在家人身边本就是属于我的部分可如今被现实活生生的掠夺,留给我的只有不动声色的希望。母亲给我寄了去年秋天的衣服,虽是旧的,但是看着就感觉到安心,大抵是人们对陪伴过自己很久的东西总是放心。还有就是我每次买衣服都会买大一点的,母亲看见了就会唠叨说“买这么大码的穿着都不暖和”我穿着被母亲指责过的衣服,仿佛母亲就在我身边。

    父亲生于重阳节却很少回家,他独自承担了满目苍痍的那一部分,想到这里我又黯然伤神。好端端的居然期盼起过年,小的时候会有些反感过年,要跟不同的亲戚见面问好如果没叫对称呼还会调侃你一句“怎么这么久了不记得我吗”,其实自始自终从来没有记住过。长大后的年没有以前那么热闹,循规蹈矩的守夜看春节晚会吃年夜饭,可最重要的是一家团聚。

    日子就这样一寸一寸的挨过去了,重逢的一些情绪先于重逢进入我的身体。世间的安排把我从家种拔了出来,从家离家的想法不过是影影绰绰完全没有如此具体生动过。期盼总是拖泥带水的吸附在现有的生活状态上,最近两年我也记不太清离家多少回了,如果现在还有打印车票会是一大堆。

    都说相遇的都是亲人,可最亲的亲人却总在最远的地方。团圆太过于高大,拼尽全力才能触摸到。想快一点听到奶奶喊我去催爸爸妈妈回家吃饭的话语,那时候应该是在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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