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走出家门,林溪长舒了一口气。她确实有些难为情,还没想好如何跟父母解释昨晚的事。虽然昨晚并没有什么事。
但是,即便父母相信了,公司里,融江河呢?
她拎着早餐进公司时,还只有阿花坐在前台那补妆。
“溪溪姐,早啊!”
“早!都这么漂亮了,还要化妆啊?”看到阿花青春洋溢的笑脸,林溪打趣。
“为了早日成为我妈泼出去的水,我要加把劲,让公司里的哥哥们都成为我的‘线人’。”阿花一边涂着最近流行的一款口红一边说着。
“什么线人?”
“帮我钓到大鱼的人啊!”阿花哈哈笑。
“可是公司里的哥哥们认识的人都是在工地上搬砖的哦……”
“各行各业都有精英,我要能认识砖堆里的精英,我妈也很乐意把我泼出去的!”
林溪笑。
“哟!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融江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前台。
“溪溪姐这段时间容光满面的,你问她吧!”阿花说
“哎,别转移话题哦!我看你融哥就不错。”林溪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融江河。
“哼!我可不是他的菜。他也不是我的菜。”阿花嘟嘟嘴。
“什么菜不菜的?你们都没吃早餐吗?”融江河看到林溪拿着一袋早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了?昨晚……”
林溪吓得一把扯过他,拉进公司里。
“昨晚没什么,我一早就回家了。你若是敢在公司里造谣传谣,小心我……”林溪作势向他抡起拳头。
“小心你什么?”融江河笑,“你的小拳拳我可不怕。”
“我跟你说件正经事,”林溪说,“我闺蜜今天从北京回来,你能不能跟我开车去接她?”
“行。”融江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且没再跟她说什么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四点,记住啊!”林溪不解,该难为情的不是我吗?怎么他倒先回避了?
“记住啦!”融江河背对着林溪,拉长了声音。
机场出口,林溪远远地就看到高露拖着一只大行礼箱走出来。高挑的身材,搭配一件米色的风衣,披肩的长发随着脚步一阵阵摆动,看起来像在拍机场照的女明星。只是,她没有女明星那样生动明艳,在她美丽但清秀素白的脸上,只要稍微注意就能看到“失恋”两个字。
“露露,这里!这里!”林溪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高露看到她,快步向她走来。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林溪给高露一个大大的拥抱。
高露伏在林溪肩上,双眼微红。
好一会儿,林溪才想到,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我们公司施工科的科长融江河”,林溪跟站在身旁的融江河介绍,“这是我发小、闺蜜,高露。”
“哦,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高露松开林溪的肩膀,微微笑,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与林溪那种看似大咧咧的随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别见外,林溪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融江河微笑,礼貌回答。他伸过手,把行礼箱放到后车厢里。
“回家还是去我那?”林溪问。
“先回家吧,晚上我去跟你住。”高露说。
“那我下班买些菜去你家,为你接风洗尘?”
“好。”
林溪家跟高露家相隔不远,又是多年的同学,因此,就算这些年因为高露常在北京,林溪也不常去她家,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双方父母对她们也都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不生分,不见外。
“溪溪,疫情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你爸妈,他们身体还好吧?”高爸问。
“还行。我爸闭关在家练书法,我妈也就是需要采购的时候才出门。”林溪帮忙端菜,一边回答高爸的话。
“是啊,这疫情总算控制住了,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得发霉咯。”高爸感叹。
“我让你找点事情做,分散精力,偏不听。一边给疫情作笔记,一边不停地喊闷,真是!”高妈妈向林溪唠叨。
“叔叔,您这么有心,还做笔记啊?”林溪笑着问。
“可不是嘛!哪天说,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哪天又说坏了坏了。卫健委都没他这么紧张。”高妈妈说。
“你知道什么,他们若不紧张,我们现在能自由活动?”高爸说。
“那你就不能向溪溪她爸爸学学,做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放松心情?”
“那我哪能跟溪溪爸爸学习,人家能说会唱,年轻时就是一名大帅哥,是吧溪溪?”高爸侧头看着林溪笑。
“叔叔,我爸这个帅哥可不如您。您看露露,从小就是班花、校花,我呢?我爸都不想承认我是他生的。”林溪扶着高露的肩膀,理直气壮地说,逗得高露全家人都笑了。
“这孩子,把自己说得这么寒碜。”高妈妈笑着拍拍林溪的头。
这一顿饭就像寻常人家日常生活里的一次晚餐,孩子们说着工作见闻,父母聊起街坊邻居。一家人从此又在一起生活,对于逐渐上了年纪的父母来说,是很大的安慰。
而大家也像有意绕过那明知会带来不良情绪的问题,总在安全地带里来回。有些问题,现在说出来也不会有答案,那不如缓一缓,让时间来回答一切。回了家,就在这里好好歇歇,等修复好心情,才有再出发的勇气和力量。
吃完晚餐,高露便跟林溪出了门。
“姐妹俩这么久没见,好好聊聊啊!”高妈妈送她们出门时,嘱咐林溪。
“原本以为我回来,我爸妈会很难过。别人都是衣锦还乡,只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落败而归。”走在绿树浓荫的人行道上,高露挽着林溪的手,头搭在她肩上,叹着气。
“别这么说,什么叫落败而归?你只是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生活而己。”林溪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
“怎么不是呢?在那些街坊邻居看来,我是一个在北京工作生活的人,现在突然什么都没有的就回来了。如果我一直在宁城,也许现在已经结婚生子,至少还有一份工作吧!”高露说,“我现在想像我爸妈在跟别人解释我回来时的那种尴尬,我都觉得心疼。”
“别想那么多。我们太低估父母在为子女付出时的那种抗压能力了,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医生,只要我们好好的,外界的压力再大、再不友好,他们也都能扛得住。”林溪说。
“说得你好像已经当妈了一样!”高露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难得一笑。
“我能体会得到。你看,我不也是一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吗?我知道我爸妈也很着急我的个人问题,但是,他们从来不强迫我做什么决定。虽然他们在面对他们的朋友、街坊邻居时也会发些唠骚,可是,他们不把这份压力传给我,而是自己默默消化掉了,然后,再用轻松愉快的心情来面对我……”林溪说,“其实,我懂的。”
“是啊。比起很多狗血的电视剧、电影,我们能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是何等的幸福啊!”高露感叹,“我一定要尽快从那个家伙的阴影中走出来,我要走进自己的人生,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不要再做任何人的影子!”高露跑到东湖边,对着宽阔的湖面大声喊:“北京,再见!我回家啦!”
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五月宁城的夜色,缤纷多彩的灯光,在湖面时聚时散。似乎,它已将一个女孩子过往所有的不快乐,通通沉入了湖底。
“走吧,这个东湖可是听过我们不少的青春故事呢!”林溪拥着高露往前走。
这天晚上,林溪和高露躺在床上聊了很多。聊各自的工作、情感、对未来的猜想。
“等你决定好了要做什么,我给你资金赞助,”林溪得意地说,“别的不说,这些年攒的钱还是有一点的,哈!”
“瞧把你得意的!咋不改名叫‘了不起的溪溪姐’呢?”高露笑她。
“不用改名,我一直就叫这个!”林溪哈哈大笑。
“在我面前得意,在别人面前就认怂。哼哼!”高露说。
“我怎么认怂了?”说到这,林溪确实有点心虚。
“没认怂你今天早上怎么不等你师兄醒来再走?不就是怕见他吗?”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再说,万一他不知道家里还有别人,光着个身板出来看到我,那该多尴尬!”
“你就强词夺理吧!我跟你说,感情的事,就是要趁热打铁,一旦冷下来了,你又得重启。”高露说。
“什么道理!”林溪不屑。
“我虽然书读不过你,可我十几年的恋爱可不是白谈的。”
“我也有啊!”林溪不服气,“我也喜欢我师兄十二年了。”
“你那是暗恋,暗恋跟恋爱不一样,暗恋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而恋爱是双方的事,你懂不懂?”高露侧过身对着林溪,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以为打喷嚏就是感冒了?那可能只是你被辣椒呛着而已!”
“高老师,说起恋爱来一套一套的,小生不服不行啊!”林溪笑她。
“虽然,我恋爱谈得也不怎么样,但我自少谈过啊,总比你纸上谈兵强吧?”高露看着林溪说,“我没有打击取笑你的意思,我是觉得吧,都九年了,你还放不下你师兄,现在他又回来了,你何不勇敢地跟他表白一次,至少你可以知道他对你的态度是怎样的,你是不是还应该再继续下去。”
“那万一他有女朋友了呢?”
“你傻呀?他有女朋友肯定就会拒绝你了,而你也可以对他死心了呀!”
“那万一他没有女朋友,又不接受我呢?”
“如果他没有女朋友都不能接受你,那看来你们是真的没有缘分了!”
“那我还不如不表白,让他没有机会拒绝我,我也可以一直喜欢他!”林溪嘟哝。
“欧买嘎!我的溪溪宝贝,你要当一辈子的恋爱小白吗?”高露发狠似地揉搓林溪的脸颊。
12月9、10、11日
(八)
第二天一早,林妈妈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哇,好香啊!阿姨连早餐都做得这么丰盛,以后我要经常来咯!”高露笑嘻嘻的说。
“可不得经常来嘛!你去北京那么多年,已经忘了我们家的习惯了吧?”林溪说。
“是啊是啊!”林妈妈附和。
“知道啊——早餐要吃得好,午餐要吃得好,晚餐要吃得好,哈哈哈!”
“这才是科学营养的三餐吃法!”林爸从厨房端菜出来,补充解释。
“对,我爸太有才了!”林溪从后面抱了抱爸爸,然后拉着高露坐下。
“露露,以后要经常来,我和你阿姨没事做,给你们弄弄吃的可有时间。你们呢,好好干你们的事业,有空啊,多认识认识一些新朋友,听到不?”林爸交代高露。
高露和林溪相视一笑。
“林叔叔,溪溪的事您和阿姨就别着急了,也许过不久,她就给你们带个新朋友回来了!”高露笑眯眯地说。
“别胡说,没有的事。”林溪用脚踹了踹高露。
“没有就争取,有了就珍惜。你俩都一样。听到不?”林妈妈说。
“知道!”俩人异口同声。
“溪溪,你们公司不是有八十多号人嘛?有没有合适的,介绍给露露嘛。知根知底的,内部消化不好?”林爸低着头抬着眼问林溪。
“叔叔,我想等我有事情做了,再考虑感情的事。”高露说。
“你可别小瞧他们理工男,都聪明着呢!”林爸说。
“‘理工男’你都知道?人家那是工程师!”林妈妈扽了一下他的手。
“那是以前的叫法,现在统称为‘理工男’,你不是年轻人你不懂!”
“就你懂,行了吧!”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当观众行了吧?”
林溪和高露都笑了。
“今天你准备做什么?”等公交车时,林溪问高露。
“我先到处逛逛吧。看看我可以做些什么。”高露说。
“要不是这段时间要准备那个大项目的事,我就可以不用加班,陪着你了。”林溪拉着高露的手说。
“没事,你忙去吧。我都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朝夕相处哈!”高露拍拍林溪的手背,“快上车吧。”
因为今天是周末,公司里比较安静。
在十五楼,施工科、合同科、预算科的同事们正在大会议室里开会。整个桌面铺满了施工图纸。
“溪溪姐,你可以来帮我们作会议记录吗?”施工科的陈爽问。
“可以。什么时候开始?我先上去准备一下。”林溪问。
“十点吧。融科长还没到。”陈爽说。
“好。”林溪答应后,上了十六楼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公司召集南城A区项目部的人员开会,商讨工地的事情并进行合同交底,同时也为下周的施工图交底作准备。
经过这么多年的完善和行业的不断规范,十年前那种工头自带项目部人员的情况少了,特别是这种大型项目,就算不是政府投资项目,施工企业也都很重视,会很认真的筹备、安排项目部里的五大员、八大员;同时,公司一级的管理人员也会安排每个人负责哪几个项目的检查。
这是行业管理的要求,也是企业立足的根本。虽然开始时也有一个适应期、磨合期,但大家很快就接受了。也因为这样,尚辉不断招兵买马壮大力量。
今天来加班,林溪是要协助合同科把预付款的申请材料准备好;还要将开工仪式那天的报道、图片整理好,发给华夏地产,这是他们作为工作绩效的一个材料;同时,还要把当天活动开支的票据对照她们之前提交的方案一一清理出来,这是要给华夏地产报账的。
这些工作当中,最重要的是第三个。重要性不是因为它涉及到钱,而是涉及到高迈。因为,林溪要将这些票据交给高迈。这原本是公司财务的工作,但林溪找了个借口揽下来,就是为了能见到高迈。
等到林溪下去开会时,这些事情她都做完了。
公司里分管施工的杨副总也到了会议室主持会议,加上项目经理穆野,会议桌满满一桌人。
大家对这个项目充满信心、充满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林溪一眼望过去,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了。
会议结束时已是中午时分。因为是周末,公司食堂没开饭,项目经理穆野便请众人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馆用餐。
用完餐,大家有的回家,有的到公司继续加班,有的去工地。
“有谁需要搭我的顺风车吗?我要去一趟华夏。”穆野问大家。
“是吗?我正好要去找高助理。”林溪说。
“穆经理,你跟我师兄是什么时候的同学?”在车上,林溪问穆野。
“我们是高中同学。”
“哦,你们是老乡啊?”林溪问。
“是啊。高中毕业后,他考来宁大,而我去了上海,也是学土木的。”穆野回答。
“那你们关系很好咯?”
“嗯,只是还没有到两肋插刀的地步。”穆野笑。
林溪也笑。“那他在美国这些年,你们有联系吗?”林溪赶紧问。
“有,但也不多。跟他时间对不上,而且他也忙,在美国兼了几份工作,还要读书拿证,若不是他心里有事想跟我诉苦,基本都是我打电话给他。”穆野说。
“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去美国吗?他当初着急辞职,我想问他什么原因都来不及。”林溪侧着身子看向穆野。
“他上大学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刚转到尚辉公司时,他跟我说你和他一起在学生会共事了一年哦。”穆野回头看了她一下。
“是的。不过,师兄在我们学校是风云人物,所以,说什么的都有。也没见他解释或澄清过。”林溪坐正了身体说。
“不澄清?那可能就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林溪睁大眼睛问。
“他跟白文的事情啊。”
“白文?”
“听说是你们宁大的校花,是吗?”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那时候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林溪说,“不过,我不怎么见到她,学生会的活动只有大型的她才出现,平时的会议她也不怎么出席。”林溪回忆着。
“那时候,有传言说师兄喜欢白文但被她拒绝了,也有传言说白文喜欢师兄,但不愿意跟其她女生竟争,放弃了。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也都不知道。而且,都没怎么看见他俩在一起。怎么会……”林溪越说声音越小。
穆野看了看她,轻轻笑了笑:“你干嘛不找个机会问问他?”
“我……问了,他不说嘛。”
“是吗?”
“唉,像师兄这种长得又帅人又nice,还那么有才华的人,身边的女朋友自然是不缺的。就算没有白文,也会有白云、白雨的,可以理解。”林溪说。
“你觉得他是那种花花公子类型的人吗?”穆野问。
“乱花渐欲迷人眼呐!就算他没有这份心,可他有这个条件不是?”林溪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似乎有点不甘心。
“可是,越有这假像的人,可能越专一哦。”穆野说。
林溪没有回答,看着前面的华夏办公大楼,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野敲了高迈办公室的门。“进来。”是一个好听的男中音。
“哟,林溪也来了?你们坐啊。”高迈抬起头,看到站在穆野身边的林溪。
“师兄,我送这些材料过来给你。你看看还缺什么,需要补的话就跟我说。”林溪将文件袋放到他桌面。
“你干嘛不让穆野一起带过来?大周末的,还费你跑一趟。”高迈打开文件袋,看了一下里面分门别类整理出来的材料、图片、票据,笑道:“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事情做得又好又快。”
林溪笑笑,却并不开心。
“人家学妹大周末的过来看看你,怎么一见面就把别人给拒绝了?我说你这个师兄是不是长得少一横,习惯性地这么拒绝女孩子啊?”穆野没有见外地拿起茶桌上正泡着的绿茶,倒来喝。
“什么长得少一横?”高迈不解地问。
“帅啊!”穆野白了他一眼。
林溪被穆野的冷笑话逗笑了。
“哦,哦,是我不对。Sorry, Sorry!”高迈立刻起身走过来,从茶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林溪。
“师兄,你别听穆经理的,他跟你开玩笑呢。我今天只是正好也去公司加班。”林溪解释说。
虽然今天见到高迈了,可是林溪的心里却结了一个疙瘩。那个多年就听说过的事情,也许在以她不知道的方式存在着。如果高迈是为了白文去美国,那现在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如果不是,那他现在一直单身就是为了等白文吗?
这些问题当然不能像穆野说的那么简单,直接去问高迈。也许,只能通过旁敲侧击地试探、推理来判断了。
“怎么我想谈个恋爱都这么复杂?”晚上,林溪在电话里问高露。
“可能因为你恋爱试营业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于到正式营业的时候都快倒闭了。”高露在电话那头笑。
“什么倒闭!我还没开始呢,你敢诅咒我?”林溪佯怒。
“那你就赶紧行动起来,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啊。都暗恋十二年了,再不拿出来晾晾,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白文,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那我岂不是输在起跑线上了?还要去竟争吗?”林溪犹豫不决。
“宝贝儿,没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就不是那只龟呢?”高露又笑。
“你敢不敢马上出现?我保证不打你!”
这天晚上的另一个地方,一个普通的夜摊桌旁。“我发觉你那个林溪学妹好像对你有意思哦!”穆野撸着一串腰子说,“你不会察觉不出来吧?”
“以前,她是挺喜欢粘我的,但我一直都把她当作小妹妹一样;况且,她也没有明确跟我说过什么,我总不能自作多情地拒绝人家吧?”
“你不明白拒绝,也应该暗示一下,好让别人死心啊。要不这样一直拖着,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不是?”
“我知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以为都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放下那种感情了,可这次回来,发现她好像……”
“就是,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就不能放下白文重新接受一个人?林溪也是漂亮可爱又专一的了。”
“如果爱情真是输入几个关键词就能匹配到喜欢的人,那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高迈拿起酒杯,碰了一下穆野的,独自一饮而尽。
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