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并购 连载18

寒假结束后,Dilia揣着妈妈给的80块钱,背包里放着一瓶妈妈专门给她炸的花生米回到学校。

长方形的女生宿舍里,进门的方向,沿着两面墙放了四张上下铺,住了7个人,1个北京人,一个福建人,一个山东人,一个浙江人和3个上海人。左边进门处的下铺堆满了外地同学的行李。Dilia的行李箱是一个褐黄色和黑色相间的帆布箱,山东同学孙艳玲的是一个又长又宽又深的木箱,占了半张床,福建的辛佳有两只樟木箱,一只压在艳玲的木箱上,一只和Dilia的帆布箱并排放着。同学们经常玩笑说,艳玲把嫁妆都搬来了!

北京孟蕾同学的行李是个大皮包,软软的皮质,挎在肩上很有型。听她说,挎包是她妈妈在国外买回来的,真皮,还是名牌。她说了什么牌子,大家也都没有记住。

Dilia把装着花生米的广口瓶从包里取出来,放在宿舍中间的桌子上。孟蕾斜着眼,坐在右边靠窗的上铺上冷冷地说:“这么胖了,还吃油炸花生米。”Dilia没搭理她,心里却在想,“我胖吗?跟你比起来大概都是胖子。”

孟蕾很瘦,可以说是骨感。她中等偏上的个头,顶着一头浓密的短发。她的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睛很大,眼泡却时常浮肿着。她笑起来两边的嘴角上翘,但是嘴唇毫无血色,还常常褪皮。她经常习惯性地发着呆,左手剥着嘴唇上的蜕皮,有时候,嘴唇被她生生剥出血来。她的父母是东方歌舞团的,母亲是个舞蹈演员,但是父母离了婚。她走起路来有些外八字,同学们说可能因为母亲跳舞,遗传的。孟蕾常常翘课,白天在宿舍睡大觉,晚上跟着一帮其他系的北京哥们通宵打牌。

见Dilia没搭理她,孟蕾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两只饭碗和调羹,走了出去。Dilia看了一眼手上戴的电子表,快5点了。这个点吃晚饭也太早了点吧。

乘着宿舍里没人,Dilia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拿出妈妈给的80块钱,留下20块装在小钱包里,准备第二天去食堂买一些饭菜票。她把其余的60块仔细地放在一个用过的信封里,打开帆布箱,拨开箱子里的衣物,把放着钱的信封压在箱子的一角,上面用衣物盖好。那可是她一个学期,半年的生活费啊。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Dilia和艳玲一起回到宿舍。她发现桌上瓶子里的花生米下去了一半。Dilia喵了一眼坐在上铺发呆的孟蕾,孟蕾也看着她。“一定是她吃的!随便吃了别人的东西,至少该说一声吧。”,Dilia心里嘀咕着,但也没说什么。一上午,大家都在教室上课,只有孟蕾又逃课了。她们出去时,孟蕾还在蒙头大睡。

其他几个同学也陆陆续续回到宿舍,大家说说笑笑。辛佳拿着信箱的钥匙,急不可耐地跑去校门口,打开属于她们班级的信箱。同学中,她的信最多,但是没人知道是谁写给她的,来自何方。大家都在猜,可能是她在福建的男友,也有同学猜,她的男友在美国。辛佳绝口不提,她牢牢地把握着信箱的钥匙,也牢牢地守着自己的秘密,任由同学们胡乱猜测。每天上午的课一结束,她便冲向校门口的邮箱。如果这一天没有收到远方的来信,她便会沮丧一天,不吃不喝。如果收到来信,她便会钻进自己的蚊帐,一遍一遍,翻来覆去地读,然后整晚整晚地呆在宿舍里写回信。同宿舍的同学只要稍一靠近,她便立即用手挡住信笺,深怕透露一丝一点有关她神秘男朋的消息。

三个上海的同学大多时候周六回家,周一一早赶回学校。周六回家时她们把一周的脏衣服带回家洗,周一回来时,带着干净的换洗衣服和各种好吃的小菜。

个子瘦长的王珏家住在上海的上只角淮海路附近,每个星期,她会带一些精致的面点,像蜜三刀,小蝴蝶酥和一些叫不出名的西点。晚上晚自修结束时,她就抱着个漂亮的饼干听,嚼着点心,操着吴侬软语的普通话,讲着各种笑话。她也时不时拿出点心,让外地同学品尝。但上海的同学似乎不怎么待见她,私下里,她们说她“戆哒哒的”。她的西式点心上海同学们似乎也不屑一顾,“好像阿拉没吃过似的“,她们不屑地说。

和Dilia一样,王珏的学习成绩在系里数一数二。她读书很卖力,一到五的晚上,她大部分的时间泡在图书馆里。11点熄灯后,她常常打着手电筒,钻在自己的蚊帐里继续读书。一到期中期末考试,她经常家也不回,留在学校里复习功课。她不回家的时候,她在交大的哥哥便会给她送来可供一周的零食。

在上海同学的眼中,外地同学分两类,北京人和乡下人,除上海北京人以外,其他地方的人全部是乡下人。当然,她们也不会当着外地同学们的面这么说。

每逢节假日,外地人,包括江苏,浙江,山东,安徽,福建,云南的几个同学经常会凑到一起,食堂里每个人买一个菜,再到校园后门的菜场买一些熟食,青菜,拿到男生宿舍,用电热杯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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