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公押韵，闺怨，明代笑话集《捧腹编》026《轩渠录篇》笑话二则

《轩渠录》为宋人吕本中所编纂的笑话集，记北宋至南宋初诙谐故事，轩渠，即开心的样子。《说郛》《五朝小说大观》《中国野史集成续编》《历代笑话集》均有收录。捧腹编录其四则。

整理时参考《说郛》正卷三十四第37页至第40页（委宛山堂刻本，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本）

第一则《借公押韵》

王彦龄高才不羁，为太原掾官，尝作青玉案望江南小词，以嘲帅与监司。

评注：文中说王彦龄为太原掾官（太原府的长官之一，相当于今日省会城市市委常委），他连续做诗当面嘲讽监司，如此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可谓不羁。（帅司即经略安抚司，掌一路军政之事，监司有三，分别是提点刑狱司，提举常平司，转运司，此三司除掌管一路司法，税收，财政外，还有监察职能，这三人相当于今日省委常委）

监司闻之大怒，责之。彦龄敛板向前应声答曰：“居下位，尝恐被人谗。只是曾填青玉案，如何敢做望江南，请问马初监。”，时马初监者适与彦龄并坐。

评：文中王彦龄回应监司的话正是一首望江南。一边说如何敢做望江南一边又作了一首单调望江南，词里句句暗含讽刺之意，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阴阳怪气，最后还把不相干的同僚拉下了马，实在是不会做人。哪怕是上头有人给他撑腰，如此做派，也太过了些。

马惶恐亟自辩，诉既退，语（说郛本，诘）彦龄曰：“某实不知，子何乃以某为证，何也？”彦龄笑曰：“但借公押韵而已。”（说郛本，且借公趁韵，幸勿多怪）

注：本句《说郛》本和《捧腹编》本在文字上有些出入，依笔者看第一处以《说郛》本“诘”字为准更好，受了无妄之灾谁都难免会生气。第二处则两者均可，“但借公押韵而已。”表现出王彦龄的傲气，“且借公趁韵，幸勿多怪”更显其不通人情世故。

评：即喜欢卖弄才华（可能本来也没多少），又不通人情世故，只会徒增别人的厌恶。其流传下来的词作仅有两首，其中一首就是前面的《望江南》，也未有著作传世，实在难称是高才。

第二则《嫁契丹》

绍兴辛巳冬，女直犯顺。朱忠信夜于淮南劫寨，得一箧，乃自燕山来者，所附书十余封，多是虏中妻寄军中夫建康教授唐友仲处。

亲见一纸别无他语，上诗一篇：云垂杨傅语山丹，你到江南艰难。你那里讨个南婆，我这里嫁个契丹。

评：南宋将领与金人交战时缴获了一箱信件，其中一封记载了这首闺怨诗，这首诗写的很好，比很多诗人遣词造句来的都好。一者有情，二者真实，既思念，又担心，最后发了一通小脾气。

至少我觉得夫妻之间的情趣不会是“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那样的婉转优柔，不吵架就不错了，“你那里讨个南婆，我这里嫁个契丹。”这样吃醋的气话到是会出现在日常生活之中。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九日，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