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烦恼

1

我是肮脏的，下流的，堕落的，无可救药的。小雷这次遇到的了天大的问题。

自打识字起，小雷就爱看书，尤其是课外故事书。

但是村里的书籍太少，他只能到处搜刮，七大姑八大姨，借着串亲戚的名义到处搜查，一旦遇到便如饥似渴地沉浸在故事的海洋。

但是，这次完全不一样，因为这次他翻到了成人故事书。

令人羞耻的是，明知道那是一本不好的书，他竟然不能控制自己，在身体有了神奇的反应后，竟然忍不住继续翻看。

不知过了多久，晴天霹雳般听到大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小雷急忙将书压在原处褥子下面，窜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装作看电视的样子，还好当然没有被发现。

2

回到家后，小雷像丢了魂，眼睁睁看着两个自己打架。

一个匍匐在地，颤抖忏悔，为自己的龌龊而自责不已，使劲用指甲掐着手指，好像越深，越疼，流出血来，把血放干，自己的罪孽会小一点；

另一个在床上翻云覆雨，重温着书中的缠绵和温柔，如小野兽般一边低呜，一般享受着自己的猎物；

突然匍匐在地的自己，捡起地上的砍刀，一下跳到床边，歇斯底里地挥砍着，咆哮着，任凭飞溅的血腥液体淋着，但却恐惧着那张沉醉而嘲笑的头颅。

3

小雷魂不守舍，书中的画面无时无刻不浮现出来，就像一只丑陋、恶心、带有病毒的苍蝇，怎么都驱赶不走，打死一只，又飞来一只。

又或者自己就是那只苍蝇，在寻找、叮咬、美餐着一个个尤物。

小雷使劲拧着大腿，只有疼痛，能够让大脑清醒片刻。

事情从来没有变得更好，小雷开始联想，如果身边的人物是那本书中的男或女？

啪，啪，啪，

小雷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4

想要把罪恶关起来，真的好累。

小雷快要坚持不住了。

精神的分裂让他头疼欲裂，就像正在被人用砍刀劈开。

恐惧，被人知道自己的肮脏，不敢说，会被全世界瞧不起的。

小雷试着一个人去游荡，骑着自行车，在空旷的田野。

两边的玉米地给了他无限幻想，

小雷一下子又进入纷乱的世界，

玉米地在摇动，

好像里面有人，

有规律的挪动，彼此起伏，

好像还听到了喘息的呻吟，

声音越来越大，呼吸越来遇急……

瞬间一个冰冷的砍刀出现，握在一个白色的身影手中，

像疯子一样挥舞着砍刀

5

小雷骑着自行车，眼神呆滞，像一个行尸走肉，

好痛苦，长大就如此没有意义吗？

前面是村里那个十几米深的荒废机井，

曾经每次经过都让他心有余悸，不敢靠近。

但这次，井里好像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切痛苦、自责、肮脏的终结，

小雷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流淌，

不再拐弯，满脸欣慰地冲了过去。

6

散架的自行车，安静的小雷，鲜红的深井，

不再有龌龊的想法，

不再有心理的冲突，

不再有无知的迷惘，

不再有压抑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