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十五)

再绕回去的时候,作坊的门果然是开了。

吴阿姨也在,应该是茵茵刚和她讲过我今天要来。只是见了我们两个这么早就出现在她办公室,还是有点小意外。

“吴阿姨,这是荣姐,啊不,荣主任,我们科室的负责人,您上次过所里见过的。”我侧着身,介绍着荣姐。

“啊,荣姐荣姐,欢迎欢迎。”吴阿姨快步走过来,两只手紧紧握住荣姐。

女人自然熟,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们的交流就切换成了无锡吴侬细语本土方言模式,我完全听不懂。

“荣姐,你和吴阿姨慢慢聊,把图纸给我,我去和师傅核对一下。”

“图纸在车上,你自己去拿。哎,吴总真的要管我叫姐呢,我比她大月份。”荣姐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翻找钥匙。

“荣姐你手机也给我用一下,我手机没电了,等会儿图纸有修改的话,我和室里沟通一下。”

钥匙和手机递给我后,荣姐和吴阿姨的四只手又搭在一起,继续进入拉家常模式。

我出了门,用荣姐的手机拨通了阿文的电话。在被连续挂断两次后,第三次拨通时才接了。

“阿文,是我,梅宾。”

“阿宾?你换号了?”

“没有,我的手机联系不方便。有点事...”

“你稍等,我走出来。”

陌生的电话阿文基本不接,他说如果有事找,对方一定会连续呼叫几次,要不就是广告骚扰电话。

我把小杨和我接受内保科问话的事儿在电话里和阿文详细说了,重点提了一下那些账号和转账的事。电话那头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阿文说:“这个没事儿的。你不是国庆节要过来吗?到时面谈。哦对了,我家姐国庆节前婚宴摆酒,你要是得闲就过来帮手。就这样。”语气很平静。

电话挂了,和我印象中之前说话大大咧咧的阿文稍稍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删除了通话记录,又拨打了办公室座机。接通后,和接听电话的李工天南海北的胡扯了几分钟,最后告诉他如果主任去了,让他转告主任荣姐和我在钱桥。

和师傅简单核对了一下图纸,我就摸去了茵茵的办公室。茵茵在,正在打电话,见了我挥了一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也没示意我坐下。我笑了笑,伸出手摇了一下,就晃到了隔壁。她弟弟也在,带着耳机正聚精会神地打游戏。有些尴尬,我绕回到车间,围着几台正在作业中的机床转了转,和师傅们闲聊了几句就又去了吴阿姨的办公室。

两个女人还在热火朝天地交谈,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她们表情夸张的聊天,听不懂,只觉得很有意思。从面相看,吴阿姨都五十好几了,很难想象她比40出头的荣姐要小。这么算,她该是多小就有了茵茵?正想着,肩膀上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转头才发现茵茵在我身边站着。我慌不迭地起了身,转个身就跟她往外走,出门时偷偷回头,看到吴阿姨和荣姐都在看我,见被我注意到时,两人相视一笑,收回了眼光。

刚进茵茵的办公室,我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准备去抱她。她拦住了,笑着说:“今天怎么还带了和领导过来?”“那是我们一个科室的同事,也算是领导。来看看你们工厂,顺便看看员工家属。”我贫着嘴,又伸出手准备去抱抱。

“别闹了,谁是你家属。”茵茵笑着推开了。

“你前段时间出差了?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的。”拥抱被拒绝了,我有些泄气地说。

“不方便。”她回答得很干脆。

“哎你说我等下要不要问一下吴阿姨,国庆节让她放你几天假,我带你去广州玩几天?”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广州?不去。”茵茵眼里亮了一下,又快速黯淡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我有些纳闷。

“梅工,走,吃饭去啦。”正尴尬时,门外传来吴阿姨的叫唤声。

出了厂门,走几步就到了一家农家菜馆。吴阿姨熟络地和菜馆老板交代了菜样,又安排大家进入包间坐下。座次安排时还有一个小插曲:荣姐坐在吴阿姨的左边,我坐在右边,茵茵进来时,吴阿姨招呼她坐在我旁边,她不肯,非得和她弟弟换个位子,被她弟弟推了一把,顺便嘟囔了一句方言,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连不苟言笑言笑的机加师傅也笑了,顺带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逗得荣姐眼泪都笑出来了。

饭菜很朴素,还有杨梅酒。她们说话我听不懂,只顾着埋头夹菜吃饭,期间吴阿姨帮我夹了不少菜,茵茵也迟疑了几次,也帮我夹过几筷子。喝了酒的吴阿姨和荣姐话匣子算是彻底地打开了,两个人是相见恨晚,算是过足了嘴瘾。如果我听得懂无锡方言,那场聚餐,一定是个场精妙绝伦的相声演出,要不怎么连茵茵的弟弟都不时高兴得直拍桌子。

她们高兴拍桌子时,我也跟着假笑,转过头狐疑的盯着茵茵,大笑中的她见我满脸的问号,就会从桌底下伸出手来偷偷地拧我,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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