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旁边默默等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是时不时的朝护士台前看看,期盼着医生再次出现在那里。
中午时,他们俩终于看到医生在护士台停留,似乎特地等着他们。两人快速走近医生后,胡可馨上前问道:“医生,我妈手术做得怎么样啊?”
医生沉思了片刻,说道:“是这样啊,我们后面看你妈CT片子发现她脑出血的情况真的是太严重了,她不是某一处出血,而是整个脑部大面积出血,这种情况我们没有办法做开颅手术,只能采取引流手术,把她脑子里的血块慢慢引出来!”
“引流手术?那这引流手术什么时候能知道结果?”胡可馨追问道。
“这就要看你妈妈自身情况了,情况好的话两三天,不好的话个把星期也有可能,不过时间长了有细菌感染的风险,要是发生感染就更麻烦了!”
“啊?那我妈醒来的几率有多大?”胡可馨依然不死心。
“这就要看后面引流情况了,情况就是这样,我先去忙了。”医生说完就走开了,留下胡可馨和陈继平两人面面相觑。
这天下午,胡爸爸便乘坐着高铁来到了上海。陈继平抽身去火车站把他接了过来。他出现在胡可馨面前时,呆滞的目光里似乎透着惊恐,胡可馨难以想象当爸爸听到妈妈脑出血住进重症监护室时的心情,要知道,长期以来,胡爸爸基本上只管自己上班,家里所有大小事情都是胡妈妈在管。胡可馨也难以想象爸爸现在的心情,看着爸爸,胡可馨感到有些愧对爸爸,简短地叫了一声“爸爸”,随后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妈现在在哪?”胡爸爸一见到胡可馨便问道。
胡可馨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说道:“在这里面。”
胡爸爸走过去看了看,见什么也看不到,便收回目光,转向胡可馨,“医生怎么说?”胡可馨把医生先前与她说过的话跟自己爸爸说了一遍。随后,父女俩又再次陷入静默之中。
这天深夜,因为胡妈妈在重症监护室里,胡可馨、陈继平和胡爸爸没有落脚过夜的地方,陈继平问护士借了一张躺椅给自己的岳父,随即又拿了条被子给他,让胡爸爸在过道的角落里过夜。他和胡可馨则来到护士站旁边的接待室里,接待室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桌子四周摆着四条长凳,陈继平让胡可馨在这里躺着睡会儿,把另一条被子留给了胡可馨。而陈继平自己呢?他并没有在旁边的凳子上躺下,胡可馨也懒得管他,自顾自地躺下准备睡了。
第二天,依然是安静等待的时间,这天下午,胡可倾和胡可佳也都从大连赶了过来,还好,胡可倾对胡可馨没有半句责备的话语,这让胡可馨的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
而这天夜里,胡可馨的婆婆也由陈继升驱车从老家送了过来。胡可馨看见婆婆后,又诧异地看向陈继平,陈继平解释说:“你妈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没办法照顾两个孩子的,也不能长时间麻烦嫂子,所以我把我妈叫来了,让她先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吧!”
让婆婆带孩子?说实话,胡可馨心里是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整个孕期直至她生产、坐月子,她没有接到过婆婆一个电话,婆婆的这种忽视,胡可馨心里能没有芥蒂?怎么可能?如果妈妈不发病,她就和妈妈一起把孩子带回自己娘家去了,她正暗暗为这样一种即将达成的报复而得意呢。
可是这会儿却不得不依靠于她的帮助来度过这个难关,她苦笑着,一种极大的憋屈感把她笼罩着,她不知道她除了接受这样一种安排,她还能怎么样!
这天夜里,陈继平带着自己妈妈回家了,胡可馨和自己的家人守在医院里,吴爸爸依然睡躺椅,胡可馨还是带着姐姐妹妹在接待室里过夜,好在接待室里开着空调,没有被子的人也不太会冷到。
第三天,时间在等待与祈祷中慢慢滑走,大胡可馨他们在等待与祈祷中凝望着护士台前,再次看到医生出现时,胡可倾凑上前询问了情况,并且争取到了一次进重症监护室的机会。
医生答应时郑重强调道:“只能进去一两个人啊,而且在里面时间不能长,看一眼就出来吧,你们进去对里面的患者来说也增加了感染的风险,知道吗?”
胡可馨和胡可倾连连点头,随后她们俩便转身朝重症监护室走去,轻轻推开了那道门。满眼望去是各种仪器设备,病床五六张,正对着门的两张床是空的。
胡妈妈躺在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这时的她,头是光秃秃的,脸色惨白,戴着氧气罩,打着吊瓶,另外两只手上还连接着检测心电的设备。
姐妹俩走近妈妈身边,看着这样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惊的张大了嘴巴,胡可倾瞬间泪眼朦胧,叫了一声“妈”,随后握起妈妈的手,说道:“妈,我是可倾啊,你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顿了顿,又说道:“妈,你一定要好好挺住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守在你身边的,妈,你一定要醒来啊!”
胡可倾说完这些就松开了妈妈的手,退到一边。胡可馨见姐姐让开了,便立马凑过去,也拉起妈妈的手,说道:“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醒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知道吗?而且我相信老天爷并不想收你,所以他安排你来到上海这个全国医疗最先进的城市才犯病,而偏巧你女婿做的又是安全方面的工作,并且第一时间就把你送到了这方面最权威的医院,所以,妈妈,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可以挺过去的!”
胡可馨语气坚定地说着,眼睛紧盯着妈妈的眼睛,看到妈妈的眼皮在微微颤动着,眼角处缓缓渗出晶莹的水珠来。看着这些,胡可馨有些激动,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听外面护士叫道:“看望病人的家属可以出来了啊!”
姐妹俩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监护室。随后,她们又找到医生,把自己见到妈妈的情景说了一下,胡可倾也明显感觉到了妈妈是可以听到自己说话的。
医生听了姐妹俩的疑问,说道:“这是正常情况,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还有意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对她的病情而言,并不能说明什么。”
姐妹俩听了医生的解说,无奈地退回到护士台,随后又回到了那个过道的角落里,把情况与胡爸爸和胡可佳说了一通。
中午饭时间,陈继平再次来到医院,他给大家带来了两盘菜,一盘咸菜肉片,一盘是大蒜炒肉,考虑到胡可馨一家人喜欢吃辣,所以都放了红色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