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前年开得同学会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多,阔别了20年开了一场同学会。一起聚餐的时候,筹委会请了除了带班的班主任外,还有几位任课老师,以及还请了县里电视台女主持人来给我们主持节目。记得当时我花了两天时间断断续续地写了一篇怀念文章,先前组织者媛媛同学问我能不能上去给大伙念念,我说应该没有问题,等我把稿子交给她的时候,她问我你念一遍下来要多少时间?我掐着表念完,25分钟吧。她很吃惊:太多了,控制在10分钟。我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犹豫半天,还是删掉了一大半的回忆文字。所以,下面你看到的即是我站在台上念的稿子。那是在2019年的10月了……
在这个枫叶飘落的日子,窗外已听不见蝉虫的鸣叫,炎热夏日的离去,是为了等待收获季节的到来,就像校园里的老师们辛勤地付出汗水,默默地耕耘着这一片花园,一腔赤诚地等待着花儿的茁壮成长。当我想象着曾经的我们在一起玩耍的情景,还有你离去的背影。回忆,就像是一颗颗的果实沉淀了整个季节的思念。
在我突然想念的夜里,我是多想能够再回去一趟,再面对着老师,面对着同学们,还能调皮一下,两下,三下……可是,电影里的夏洛终究是夏洛,我们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愿意归来的少年,只愿终其一生,能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哪怕垂垂老矣,哪怕经历了颠沛流离。而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不曾大闹天宫,在平凡的生活里慢慢领悟生活的真谛,渐渐收获着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看着初中毕业照片,二十多年前的我们,彷佛在一起是上辈子的事,一切都显得太陌生。回忆在一起的学习片段,仿佛那是前不久发生的事,仍然是那么熟悉。
天渐渐有些暗了,各自在岁月里静静安好,幸福和快乐依旧是我们追逐的梦,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缱绻的黑云在灰蒙蒙的天空游浮,想着一个人站在那个熟悉的墙角,对青春的不舍与后悔就像潮水般涌来,怀念那些年的过往,可是——时间回不去了,来来往往的风雨,一夜一天又一年,如今遇见曾经的你,好想对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想与同学们见一面,想和你们说说话,即便不说话看着也好。回想情愫初开的年纪,那是多么美妙!回忆是羞赧地等候,深夜的灯下,一个人坐上远方飞来的时光车,彷佛我听见了远方传来一串清脆的驼铃声……
回到了初一那天的午休,一班班主任铭红老师播放了贝多芬的“命运”。老师说: 贝多芬是命运坎坷的音乐家,他耳朵失聪,晚年他的生活非常不幸,“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他还在不断向悲惨的命运进行抗争。铭红老师就是这样充满热情,鼓励着我们要学习贝多芬那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品质,期待着我们在学业上不断进取。我喜欢听她讲课,老师芳华正茂,对我们这帮调皮的孩子真是煞费了苦心。自习课一般都能见到老师的倩影,即使这样,也总有几个难以管教的男同胞让她头疼。难熬的是当初,现在再回去,人心都变了,当年的捣蛋分子已混得风生水起,他也知道会心疼老师了。
还记得那年,我和明球同学打架,老师把我们叫去了办公室,问清了缘由,严厉地批评了几句,我们垂着头,接受挨训。可是那时的我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竟想起了雨天阿爹踩三轮车的场景,心头一酸,眼里竟有了泪水。
老师有些诧异,问我:你怎么哭了?
我努力装作镇定,尽量让不争气的眼泪不滴下来,那个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哽咽地说:我想起我爹了……
老师安慰我:你是个男子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老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现在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那你就要用功读书去报答你的亲人。
此后,我便努力地去学习。
如果说铭红老师对待学生是循循善诱,那么春苗老师在教学上是严格的。于是,男同胞们没少挨鞭子。可是如今的我们却万分感谢,感谢老师当初对我们的严厉教育,才使得我们不走歪路,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春苗老师是二班班主任,每天早自习读英语的时候,她总会过来巡视,看看有谁有不会读的单词,可以随时举手提问,每次她都会耐心地告诉你。单词是建造英文大厦的基础,为了让我们感兴趣并且记住,老师变着花样让我们记住这26个英文字母的随机组合,默写听写朗读背诵,她把英文教学招数全都悉数奉上。春苗老师的负责,使我们从一开始就跟上了英语潮流的脚步。现在的我也是经常要和英语接触,冥冥中似乎就是当年老师在我们心中播下了学习的种子,现在开始生根发芽了。
春苗与铭红老师都是青春靓丽的女神,铭红老师很像暑期热播剧小欢喜里的刘倩温柔尔雅,春苗老师呢,则像演员徐静蕾清纯又有气质。在情窦初开的那段青葱岁月里,心中的女神就像走在湖边吹拂的清风,伴随着你在这座卧虎藏龙的小城,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
老师是辛苦的,尤其是让人头疼的一班,但是那么多尊敬的老师们却始终没有想过要放弃我们,反而为我们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如江老师就是这样一位让我记忆深刻的老师。
印象里如江老师好像从来没有打过我们的手心,他就像慈祥厚爱的父亲。班上几个男同学调皮捣蛋,甚至折坏了老师的眼镜,而记忆中的我却是傻乎乎地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该站起来为老师维护些什么……许多年以后,当初理科成绩拔尖的同学根成对我无意中说起来:初三辍学后,如江老师还多次去了公屿,他让我回学校去,学费他说也不要我家里出……
这样心怀学生的老师,怎么不让人肃然起敬?
初中的夜自修,对我来说那是一个个美妙的夜晚,印象中那一轮皎洁的月亮在校园的操场上洒满了柔和的银光。秋季迟开的花朵在静谧的夜空里散发出阵阵芬芳。当上满了第一节,我就会叫上几个同学一块去操场跑上几圈,然后做俯卧撑,练习使我的身体变得强壮。想想这么美的夜景,不可能不让我为之陶醉,如今再看现在的自己,已成了中年油腻大叔。
初三是美妙又痛苦的一年,美妙是三年来同学间朝夕相伴对彼此都有了了解,痛苦则是面临中考学习压力增大,大家即将分流出去。虽然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暂,暧昧却在心里渐渐萌芽。
班里的东辉与娜娜同学就是一路走来的人生伴侣,他们相敬如宾的相处之道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有时课堂上,我会偷偷地瞄几眼某个女生,她长发的样子是天真无邪的。她可能是一本徐志摩的诗集,可能是一本刘慈欣的三体科幻,也可能是一盒藏着优雅旋律的小提琴磁带,但最可能的是吃完饭后在求学路上偶遇的女同学。
二十年了,在那个忙碌的初中,那个见我就眉毛弯弯的女孩,如今人在哪,真的不敢回忆,我始终没敢开口,我的青春就瞬间消失了。
如果有一天,让你心动的再也感动不了你,让你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你,让你悲伤的再也不能让你流泪,你就会知道这时光这生活给了你什么。为了成长,你又付出了什么?多少次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多少次深夜辗转难眠,恍惚间发现自己在慢慢变老,才发觉喜欢而不得是一种生活常态,那么从此一别两宽。
人啊,小时候想笑,长大了却想哭……
昨天,是一道风景,看见了,模糊了;时间,是一个过客,记住了,遗忘了。
当我们终于离开了早就盼望着离开的学校,当我再回头看向那道学校大门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外面下着雨,清爽的秋雨自辽阔的苍穹飘来,落在屋顶上,飘在树梢上,溅在地上,彷佛小精灵的欢歌笑语回荡在天地之间。地上亮闪闪的积水漾起圈圈涟漪,好似学生时代如画的梦境,又如同学们的欢声笑语荡漾在校园里。
在一天天忙碌中,日子也在一天天的逝去。那些时光,像炊烟袅袅,慢慢飘散,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们不知道每天为什么而忙碌着,当看到镜子里饱经风霜的自己,可能才会发觉,生活依然是老样子,可我们却变了,青春的容颜不知不觉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为何我们失去了才后知后觉?为何我们长大了才怀念最简单的幸福?为何我们的人生总是漂泊无依,不知前方的路?我们在时光的长路中找不到曾经的自己,找不到曾经的初心。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一生太长,一不小心的错过,那是永久的失去。待我们渐渐老去,就只剩下咀嚼回忆度日,回首过往的时候你会发觉,所有的相逢,所有的拥有,所有的分别,都充满了人生特有的味道……
现在的我们,每个人对生活都有独自的理解,我们也渐渐领悟了生活的真谛。四十不惑的新篇章又拉开了帷幕,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们去解决,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年前的现在,我来不及和你说一声再见。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地流逝。20年后的今晚,城市开始熄灯了,日子渐渐有些凉意,我们又要再见了,我真的非常想对你说一声: 希望你过得比我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努力过好美妙的生活吧,背影已远走,我来不及和你说一声再见,那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再见啊!
——回忆回忆以前调皮捣蛋的日子,敬一敬老师,衷心地向您说一声:谢谢 ……
(图片若有不妥需删除请私信于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