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地铁站看刘同的那本“向着光亮那方”的书,其中的某一个章节写的是关于自己这些年是怎么通过各种渠道去努力赚生活费的故事,各种琐碎不再赘述,当他的那本“谁的青春不迷茫”热卖后,拿到人生第一笔不菲的稿费时,他立马回家问爸妈要什么礼物。妈妈最后实在无法拒绝儿子的请求,就要了一套化妆品。而爸爸执拗不过,随便说了一个他们当地很出名的楼盘,均价三百多万,而他的稿费才一百来万。
爸爸的一句玩笑的话,被他记了很久。
后来他开始做电影,出书,写剧本,反正他没停下来过。终于被更多的人知道,剧本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后又收入了一笔。后来问了他朋友,那个楼盘还在不在。辗转再三,找熟人拿了折扣才买下了那栋爸爸所钟意的房子。
给钥匙给爸爸的那一刻,爸爸是懵的状态。因为他不知道他随口的一个玩笑被儿子记了多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感动得哭了。好在戴着眼镜和口罩,旁边的人没有发觉出来。不然一大早还蛮尴尬的。
说来也还蛮巧,老周的生日也是今天。
一大早我就在朋友圈斟酌半天才写了一段话:
是有多幸运我才能成为老周的孩子,
也是有多不幸我没能成为他的骄傲。
但是呀,还要感谢老周的不离不弃。
生日快乐呀,你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我知道老周会看朋友圈,就写给他看的。晚上下班走下楼已经七点多了,发了个视频,他一脸红光满面的在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吃着饭。
我说,那你忙,我回家了。
他说,好好。
犹记得七八年前的一次,也是他过生日。那时我因为要学服装设计,在工厂里学平车。那晚趁着吃饭的空隙打了个电话给他,也是差不多的场景。老妈说今天家里来了好多人,大伯,二伯,你二姑,二姑父都来了,自然还有奶奶。我听着他们热热闹闹的场景,觉得好像今年怎么就差了我呢?奶奶抢过电话,第一句就唤了我的小名,那一刻我就莫名其妙的哭了。我怕奶奶听出来,就强忍着不说话。后来奶奶又把来的人说了一遍,我忍着说“嗯”。问我在北京怎么样,吃了没有等,那个时候我哪里说得出话来呀!半响之后, 她见我没回应,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就把手机给了老周。
她并不知道,电话这头的我已经哭成什么样子了。
奶奶也走了好多年了,就像今晚我没再问都有谁来了,因为最重要的人始终是缺席的。
好像从我出生下来,老周都没打过我,哪怕一次。老妈偶尔会碎碎念,在我小的时候会管教我,后来我上了初中以后,偶尔我和老妈之间有冷暴力,都是老周在中间调和。再后来,他们完全把我当大人看待,家里有什么事情还会问我的意见。
我向来随性惯了,大家各凭心情。
我换工作,去旅行什么的都很随意。只是有一点,他们总是瞒着我一些不好的事情,包括前不久老妈去体检,也是老姐和我说要做手术什么的。我打电话回家,老妈说什么事都没有,倒把老周数落了一顿,不要紧的事也和孩子说。我再三说,要不要我回去看看,老妈立马说没事,不用回来。
清明趁着三天假期回了趟家,路上遇见的乡人和我打招呼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妈要知道你回来肯定很开心。但回到家看到她时,她还是淡淡的表情。好像从过年没回家到现在难得回来一趟,她都还觉得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似的。
老周解围说,回来就回来吧!
我总觉得我是被他们给宠坏了,大概我自由随性的性格大半都是被他们惯出来的。吃喝也没愁过,偶尔想买点什么,口袋里都还总是富余的,他们目前也不需要我来养,所以我就没任何的紧迫感。
但愧疚之情始终是存在着的,包括我看刘同的书会不止一次落泪一样。我始终觉得我没能成为他们的骄傲,一次也没有过。我感觉自己怎么做好像都达不到既定的一个合格儿子的标准,也总会觉得如果当初生下来的不是我,那他们会不会比较幸运。
我总是为此刻的生活焦急着,感觉好像永远都突破不了。换城市,换工作,再搬家,认识一些人,再遗忘一些人。虽然都是每个人会经历的旅程,但我总觉得对于一个很念旧的人来说真的还蛮困难的。
我特别喜欢是枝裕和的一部电影叫“步履不停”,有一句很出名的台词,你才25岁,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可能有点鸡汤的味道,但听上去总会很窝心。你才多大啊!人生还有那么多种可能你都还没经历完呢?怎么就先投诚了呢?
电影始终是电影,人生也只是人生。你如果让我写议论文的话,我可能举出很多个中年甚至是晚年才发迹的名人,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爱你的人始终等不到,你也许还不一定有那个命呢?
可能他们期许的并不是我非富即贵的人生,他们大概希望我可以养活自己,再娶妻生子。这是很多人的中庸思想,我姑且按我所能理解的生活方式继续营营苟苟吧!
最后还是一样的希望老周他们身体健康吧!
再啰嗦一句,老周是个狠人,三十年的烟民,说戒烟也就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