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贩卖机|消失的女孩儿是狮子座

文/暮霜二  

窗外是亘古不变的苍茫月色,鳞次栉比的高楼依旧是灯火闪烁,人们在这座城市尽显欢愉,我在未知的路上亦看不出半分悲喜。

时光终究证明了很多东西,数年前的歌手也曾受尽委屈,如今风雨散尽,偶尔在某个路口,庆幸还有一席之地。

“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

可是八月份的前奏,你又丢下我去了哪里?

1

陈辰进门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我来,房间脏乱无比,烟雾和恶臭充斥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一向以洁癖自居的好同志,竟然可以十天半月不洗澡,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甚至迷恋上尼古丁和酒精,烟头酒瓶散落一地。

陈辰说得没错,我现在就是个垃圾。

没有余悦以后,一切都离我而去,公然顶撞上司,对朋友乱发脾气,好像自从那头狮子走后,我的天也跟着塌了。

“夏远!她只是需要时间,况且你们又没分手,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陈辰一脸气急败坏,只是碍于情谊,没有把话说得过于难听。

我半晌才缓过神,掐灭手里的烟,随后从沙发上滚下来,“对啊,她没说分手,她,她让我等她的,她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对,我们没有分手的......”

“唉,赶紧收拾收拾,像什么样子,她回来也得被你吓跑了。”

“好,好,她会回来的,我这就......”声音越来越小,我冲进了浴室。

陈辰是我发小,我们之间鲜有秘密,他远在他乡请假回来看我,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后才又回去。

只是余悦说的等,那么近,又那么远,还让我无迹可寻。她在我面前从未提及过家人和朋友,我报过警,也时常四处奔波,但都无异于大海捞针。

三个月后,我总归有了线索,一通陌生的电话,一个自称余悦父亲的男人,他说想见我,电话那头是淡淡的悲伤和叹气。

2

初见余悦的时候,她做自我介绍:我叫余悦,八月的前奏,狮子座。

可相处下来发现,她完全不像个狮子座,谨小慎微、冷漠、寡言,这是她的专属标签。

同事碰了灰就不再自讨没趣,我也是在小区门口碰到她,才知道她刚搬来我楼上,应该是这里离公司近,她不说我也知道。

虽然余悦还是一如往常的高冷,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有时候公司加班,我提议一起回家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

相处时间久了之后,我发现狮子座的她也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见到了她幼稚和童趣的一面。

她经常喂楼下的小猫小狗,会像小孩子一样奶声奶气的和它们聊天,然后在我憋笑的时候撇来一记白眼,“狮子也属猫,我们一样的。”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点缀在她白皙好看的侧颜上,金闪闪的,也许在那一刻,我开始默认她是狮子座,因为很像尊贵的王。

八月初始,清晨的凉气透着舒爽,我在楼下等她,约好了一起上班。眼看马上要迟到,电话微信又不接,我只能上楼敲门,可是完全没有动静,就在我心灰意冷以为被放鸽子的时候,门开了。

余悦裹着厚厚的被子,面色惨白,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她声音沙哑,像是生了一场重病,然而只是轻描淡写地让我帮忙请个假。

我来不及多想,看她连说话的声音都要没有了,果断带她去了医院。

发烧而已,39度,她一贯的语气让我有些心疼。

“你会做糖醋排骨和鱼香肉丝吗?”

说来奇怪,经过那场大病,精心照顾她一个星期之后,狮子座在我面前放下了架子。

她坦言,再也不想吃外卖了,也不想总是喝粥,窝在沙发里的她像乖巧的小猫,我在厨房忙着回应,行,没有咱不会烧的菜。

碗筷交叠,水流哗啦,我笑意盈盈,泡沫飞起沾了一脸。

3

不知翻烂了多少菜谱,余悦和我确定了情侣关系,她说习惯了一个人住,不想搬来一起,我也丝毫没有考虑。我们圣洁又美好,我想她在等一个机会,我也在等。

升职那天,我偷偷跑去花店买了红玫瑰,俗气又热烈,做了一桌子菜,全是余悦爱吃的。

看着她风卷残云大吃一通,打完嗝后又要立志减肥的样子,我实在认定了这只小狮子。

悠扬的音乐,明亮的月光,玫瑰的香气以及高举的钻戒,还有单膝跪地的我,美好得不像话。

余悦始终没有回应,就在我开始心急如焚的时候,她捧起我的脸,我看到她脸上挂着泪珠,但是笑得无比灿烂,然后是口吐芬兰,还带着饱嗝,让我哭笑不得。

她说,我愿意。

我一把将她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儿,然后落地的她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显然被我的激动吓到了。

我们相拥而泣,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欢喜,白炽灯下,我吻上了小狮子柔软的红唇。

余悦还是没有搬过来,我也不再强求,只是她开始喜欢抱我,长久而结实的拥抱,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悦悦?”

她身体变得僵硬,很久都没有说话,我看着她的表情从不知所措再到晦暗不明,然后她温和的眉眼郑重地皱起,盯着我一字一句道:“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结婚毕竟是大事,第二天临时出差,我发了微信给她:你好好考虑,等我回家。

她很快回复:好,你照顾好自己,给我点时间,在此之前别联系。

当然我不相信她会这样消失,十天,半月,我等到的,无非是发小陈辰而已。

手里的纸条已被我揉烂,字迹模糊却坚定,别找我。

4

文件袋厚重的落到我手上,我才回过神,对面的中年男子眼中噙满泪水,似要决堤。

我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腿脚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男子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仓促,“我和她妈妈早年忙着赚钱,后来吵架离婚,陪伴小悦的一直是保姆和家里的金毛,那会儿她才12岁。”

男子抹了一把泪继续说,“我接到女儿的时候,家里的狗刚好去世,她不认我,也不说话,后来她突然晕倒,医生说是扩张性心肌病......”

男子的声音时断时续,我心里早已乱作一团,我想逃离,可身体不听使唤。余悦的病情有时候会变得严重,但她始终不同意心脏移植,大学毕业之后她离开了家,再没有下落,或许她早已看淡了吧,那男子说。

“但是五个月前,小悦突然来找我,她说同意手术,我欣喜若狂,动用一切资源,终于找到了匹配的心脏,可......可是她没有撑下来,时间拖得越久,手术风险也越大......”

男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抱紧手里的文件袋,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打开是一封信、一幅画和一株百日菊。

夏远,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是离开了。

遇到你之前我将自己包裹的严实,我看不到希望,这世界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我好自私啊,我竟然答应了你,我想为你好好活下去,不过......我还是赌输了。

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好好的,虽然,我再也抱不到你了......

信很长,我用尽了残余的力气,最后一句是:如果有来生,换我来温暖你。

那幅画上,男子半跪在地上,手里举着钻戒,女人低头望着他,脸上是熟悉灿烂的笑意,画旁是模糊不清的字迹,像被水滴打湿过,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她说的:我愿意。

我窝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百日菊,花语是永失我爱,泪水终是决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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