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契约》前情回顾:
远处的山顶上,站着好些的人。
其中有两名少年站在前方,身上一黑一白的披风被扬起来,他们正望着下山脚下的洛家村。
洛川娇小的身影被刻进脑海。
“去,查一查那个人。”其中一个男人纤细的手指伸向远方,道:“那个小女孩。”
第10章
经过三天努力。积水排空,尸体也全都打捞起来,总共有187人因水灾去世。水灾已酿成,为避免进一步发生瘟疫,村长安排好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当即搬运尸体上山焚烧掩埋。爷爷在家熬了好大一锅药材,把药汤分给各家各户洒扫,官兵也运来一批艾叶,吩咐熏艾。
夜里。
爷爷在煤油灯下教洛川、洛安认字。忽然有人叩门,洛川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俩人,并不是村里的。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尖嘴猴腮,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们有要事找汤先生,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落川看着陌生人,犹豫几分:“爷爷,有人找。”
“进来吧。”爷爷淡淡回应,随即告诉洛川:“不早了,你把弟弟带到里屋休息。”
洛川与洛安两人回到房间并没有睡觉,躲在门后偷听,声音断断续续。
“这件事闹得很大...朝廷很关心村民们,派了人下来...明日会有人来传唤,你到时候说话...”
“您若是为了.....何故来此呢,该去向村长、向仵作了解,老人家不过乡野一介郎中。说话并无分量。”
“村长自然会捋顺舌头说话。我自会了解,找到你,并不是为了给你面子。你不为自己着想,想想你身后那两个孩子。说话也该谨慎。”
接着,门咯吱一声打开,随之关上。
洛川和洛安在身后听得个大概,但也知道来者并非善意。
2、
第二天,果然有人上门叫走爷爷,,临走前,他特意把门锁上,不让他们二人出门。
洛川一看,觉得情况不对,焦急在屋内走来走去。
忽然,她心生一计。“洛安,你平日里不是一直都自诩武功高强,说日后要当武状元吗?现在爷爷有麻烦,我们要去帮他。有个办法可以出去,你愿不愿意试试?”
洛安立马道:“愿意!”
本来洛川心里也没底,听他这样一说,也忽然有了信心。
洛川回房拿来被单和剪刀,洛安在一旁配合着将其撕成布条。两人把布条首尾用死结相连,造出一根长长的布绳。绳子一头绑在洛安身上,另一头被洛川绑在桌子腿上。
洛安自小手脚灵活,他很快便顺着柱子,一点点攀到梁上。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顶的瓦片,一道光柱瞬间从天而降。
洛安双脚一蹬,跃上屋顶。他先是跳到地面,用绳子绕了柱子一圈,再上到屋顶,把另一头的布条扔进屋里,借着柱子的力量,让洛川拉着布条上来。
两人好一番折腾终于出来了,临走前,洛安还不忘把瓦片铺开,盖住屋顶。
还没走两步,只见洛麒琛骑着马飞奔而来,洛川问:“可是有事?”
“我知道你们要去找爷爷,我们边走边说。”洛麒琛把洛川、洛安两人拉上马背,三个人都身量小小,倒也不影响马的速度。
洛麒琛家财万贯,胯下的马也是品种优良,几人脚下生风,奔驰在大街上。
3、
一路来到衙门。
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熠熠生辉。堂下一侧坐着两位年轻少年,正是当时山坡上的少年。胡县令坐在中央,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坐在另一侧,拈笔铺纸。
洛川两姐弟与洛麒琛躲在人群里,听别人说中间这个矮冬瓜姓胡,是县令,旁边是他的师爷。眼尖的洛川一眼认出,昨天来访的人里,正是他们二人。
她又细细打量另外两位陌生人。一人生得凤目细长,脸型微瘦;另一人稍眉目略微钝感,脸也圆乎些,且称他们瘦脸男和胖脸男吧,但两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跟洛麒琛那种豪气又有不同。
“既然人已到,大人不妨开始吧。”瘦脸男开口道。
县太爷忙应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爷爷随即跪下。洛川吃惊,正欲上前。瘦脸男发话:“老人家不易,起来答话就是。”
爷爷起身,用袖口拂一下灰尘,风骨里凛凛不可冒犯:“请问所犯何罪。”
“先生见笑。只是事关水灾一事,想了解一下情况。”县官见瘦脸男并不苛责,他亦换了一副嘴脸。
“原来如此,但这件事众人皆知,前仵作登记在册,后有大人监管在后。”爷爷想起那天晚上的来访。
“是,所以,我这次来想问问老人家看到的。”瘦脸男语气温柔,但是言语间告诉别人,这是不容拒绝的回答。
“那,请容老人家回忆回忆。”爷爷心想:如果说轻了,对不起百姓;若如实说了,如果县太爷只是被轻轻处罚,那倒霉的将会是自己一家。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怎么会来过问平头百姓呢。
4、
洛川见状,拉过洛安,在他耳边言语几句,最后,两人相视一笑。急得洛麒琛一头雾水,忙问什么事。“琛哥哥,你且瞧着。”
“呜哇哇!”人群中,传来小孩哭闹的声音。
“谁家小孩来这里胡闹,抓起来!”胡县令大喊。
“大人饶命啊,是我家的,我弟弟被早几天的事吓到了,哭着要来找爷爷。”洛川慌忙上前搂过洛安予以安抚,爷爷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脸都黑了。
“哦,被什么吓到了?”瘦脸男一脸好奇。
他一提问,洛安又是哭又是闹的。爷爷开口:“这是我家顽劣孙子,不如让老头即刻带回家,免得在众人面前乱说话,惹事生非。”
瘦脸男没有接话,盯着台下众人。洛川向洛安使了个眼色,洛安默契接收暗示,适时地继续哭哭闹闹,洛川也跟着大哭。
胖脸男见他们视若无人地哭闹,“噗呲”笑出声来,为他们开口求情,“皇...荒谬至极,不如算了,换别人询问也是一样的。一老两小,看着挺可怜的,不如让他们先回家去。”
“也行。”爷孙仨人抹干眼泪,想赶紧离开。
“但是,本王府中,还缺一个伺墨的丫鬟,不如三日后,你,就跟本王一道回府吧。”瘦脸男握着折扇,敲打手心,饶有趣味看着洛川。
仨人脚步还没迈开,听到词语,仿佛平地惊雷落到头上。
5、
爷爷连忙回头,直直跪在地上,拱手道:“请贵人收回好意。孙女顽劣不堪,恐不便伺候贵人。”
“无妨,正好帮你调教。”瘦脸男应对如流。
洛麒琛在爷爷跪下的刹那,他也反应过来,扒开人群上前跪倒:“洛川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请贵人另寻他人吧。”
“那即是尚未成亲,如此也是无妨。”不管说什么,瘦脸男都能堵住别人的嘴。
瘦脸男起身离去:“如此说好了。三天后,卯时,此地候着。”
胖脸男连忙起身跟着,但他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洛川,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洛川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道惊雷砸到她头上,她何时成了洛麒琛的未婚妻了。
四人失魂落魄回到家。一时间,消息像长了腿,飞快传到洛家村。
洛川这时回过神来,问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哪里都不知道,只一句“本王”,我就要跟着他去了吗?”
爷爷很是生气:“你这会知道害怕了。我明明将你们锁在家里,你们还如此不听话,这下惹出祸事来了。”
洛安这时真的哭起来了,他害怕了。
洛川眼红着说道:“我们担心您会出事,才跟弟弟一起出去找您的。您别担心,我出去是伺墨,好歹算半个书童,不但不吃苦,还能学到东西。”
爷爷态度软下来,“哎,傻孩子,离了家,哪有不吃苦的啊?”
洛川抚慰:“爷爷,吃苦洛川也不怕的。”
6、
另一处。
洛麒琛骑马飞奔到家门前,把马撂在一侧,扔给门童。
他疾步穿梭于堂前,后院,祠堂,后厨,花园。不见其母身影,急得满头大汗,正待出门寻去。
只见门外父母缓缓下轿,携手归来,他忙上前唤其父母,上前扶过洛夫人:“父亲母亲辛苦了,快到堂前歇息”。
洛夫人见儿子如此殷勤,脸上笑意盈盈,侧身对夫君说道:“儿子今日竟长进了,懂得关心双亲了。”
“我看,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洛千户看着儿子满头大汗如此说道,但嘴角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洛麒琛扶着母亲一路走着,轻轻拭去额角汗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说服父亲母亲。
三人步进前厅,两老开心地坐下,丫鬟机灵地奉上新茶,香气撩人。
洛麒琛早已按捺不住,他拨开衣角,双膝跪下,以头点地:“恳请母亲救救孩子。”
“此话怎讲?快快起来说话。”两人心惊。
洛麒琛快速将今日衙门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末了,他咬咬牙,似乎要将这辈子攒下的勇气,都一股脑用在此时此地此事,他再次以头点地:“求父亲母亲下聘洛川,全儿子此生心愿。”
“啪!”茶杯摔到地上,瓷片溅起来,划伤洛麒琛的光洁的脸颊。
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茶水伴着茶叶铺满一地,薄薄的雾气腾起。茶水滚烫,流经洛麒琛的衣角,马上被衣服吸了去。一阵风吹过,吹凉了茶水,洛麒琛只觉裤管凉浸浸,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