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山记事十四

昨天李先生和以前的八九个邻居一起喝酒，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会醉，果不其然。

醉酒的人老老实实睡觉也罢了，他折腾的要命，走路踏踏声重，时而绊倒了凳子，我提醒他慢点，夜深了楼下的人听到这么大动静烦死。

平时沉默少语的一个人，醉后不停地说话，总是说重复的话，不理他还不行，非要我看着他。

刚睡下，吵着胃里难受，于是起床热牛奶。过一会儿又说要喝水，起来倒水，开水瓶里空的，又去烧水。幸好现在不冷，如果是冬天几次三番折腾要冻坏的。

今天早上五点多醒来，听到外边雨声大作，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了鸟鸣，在万籁俱寂的雨声中，人突然就变得脆弱。曾经受过的伤，在幽暗的角落仍然鲜血淋漓，只是习惯性的把表面抹平。白天的笑容很美，白天的忙碌掩饰了千疮百孔的伤痕，就像白天的光明驱散了夜的黑，但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中，真实地面对自己，揭开表面的平静，看到幽深的伤口，才知道疼痛是真实的，只不过经常用不动声色掩藏。

听着雨声到天亮起床，看着窗外杉树细密的枝条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空气清新潮湿，光明的世界很美，立即又满血复活。人是不是一边伤痕累累一边又幸运地被温柔以待?

忙了一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弟媳妇发信息给我，说侄女今天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去上学。我立即到了她家，好话说尽，不见动静，又开始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打电话给李先生，他来了观察一下，想把门上的一块玻璃砸了，准备动手，门开了，侄女若无其事地去吃午饭。我让她下午去上学，她不置可否。

我刚刚吃完午饭，弟媳妇打电话给我，让我带孩子去上学，我去了她家，又花了四十多分钟好不容易才打开门，和她谈了一会儿，她答应我明天去上学，然后我就放心地走了。

刚走到红绿灯路口，弟媳妇又打电话说，老师让她下午去上学，让我一定要带她去，我又一次去她家，这次她再也没有开门。

青春期的孩子，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当初弟弟夫妻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要把侄女给我养着，幸好我没同意，要不然多让我操心焦虑啊！幸好我的孩子一直都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