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的小成功,不浸泡着汗水

2013年左右,我和先生去广州办事;短暂停留的数日里,我第一次见到先生的小舅,在广州某个小学附近小小的杂货店里。

杂货店原本归我先生父母经营,2011年左右先生父亲病故,他母亲一人心灰意冷不愿离家漂泊打拼,把店盘给了自己的小弟,回到孩子身边安心养老。

于是这家店易主更名,有了新主人。

我和先生住在隔街200米的酒店。白日的光景先生在杂货铺和小舅叙旧,我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周围。

与杂货店毗邻的铺子,是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门口的玻璃窗张贴着各地段5位数甚至6位数一平米的房价,让人望而却步。

小舅自然也买不起这些房子,作为异乡打拼外出讨生意的人,这里也不是他们的根。甚至为了省掉多余的房租和人力成本,杂货店没有另请人手,小舅和小舅妈两人吃住在店,一同肩负起进货、摆货、收银、揽客的活计。

杂货店的尽头被木板隔开成了两片天地。前边是琳琅满目的各式展柜,后边是黑暗的不到八平米的空间,没有窗户,只简单摆着一个上下铺,下边睡人,上边是简单的行李衣物。

旁边一个简陋的厕所,除此再无他物。夫妻两在这个不到八平米的地方,吃住洗漱近十年。

到了上下学时间,店里拥挤得挪不开脚。小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新的动画片剧情,手上也不停歇在杂货铺最显眼的摆架上挑挑拣拣,选冰棍的,找辣条的,翻薯片的,络绎不绝。

杂货店离校门口大约只有200米,在孩子们眼里,这是最方便的零食玩具铺子,当真是占尽了好位置。四周都是小区民房,在小朋友们乖乖上课的间隙,会有当地相熟的老居民从楼道口里晃出来,来这买包烟或一瓶啤酒,开始唠嗑。

在广州的这几日,白天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夫妻两人同时坐在一起吃饭,都是一人先吃一人负责看店,在最繁忙的时候甚至两人都顾不上开餐。

到夜里8点人流散尽时,两人慢慢地把小木桌支起在店铺门口,炒一盘最简单的菜,抽空看一眼收银台上老旧的小电视机里播放的本地情景剧。

2016年,小舅忽然让我先生当参谋,在我和我先生所在的城市一次性付款80余万购置了大约90平米的二手精装房;在2018年,又全款继续购置一套大约86平米的二手房,地段不如2016年买的那套好,但是房价也水涨船高了,算下来又是一笔80多万的开支。

2套房子加起来接近170万的现金流,小舅家除了经营这个杂货店,没有再做其他的大额投资,那么可以推断杂货店至少一年20万到30万之间的净利润。

后来我问过先生,这个杂货铺的地理位置天然带寡头竞争优势,加上房租店铺人力成本基本已降到最低,小舅早年因为救人落下脚部残疾,他作为个体工商户在纳税政策上能享受一定减征额度,以及特殊人群的补贴优惠,这么算下来店铺应该也赚不少钱吧?

先生却笑话我一看就是没做过生意的人,只看见别人风光,不知道背后的辛酸。

这个收入,放在我们这就是两个年收入过15万的高级白领的水平,但是大部分人依然有房贷、车贷、汽车保养费加油费停车费以及各种衍生开支,结余率不一定像小舅家这么多。

小舅他们是摒弃了很多的享乐主义,背井离乡起早贪黑,两个文化程度不高的中年人靠勤劳双手换来的衣锦还乡。

真正做小本生意之人,没有谁的小成功,不浸泡着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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