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苏东坡

最近读了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

苏轼酒量很小,只有二两左右。这似乎颇不符合我们对文人骚客的印象,读多了诗人歌咏酒的文章,我们还以为他们每个人都是海量呢,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跟苏轼亦师亦友的张方平和欧阳修饮酒却都是海量,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说什么“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实际上是哄着一帮下属玩儿,太守不醉,别人哪敢喝醉?不醉不尽兴。

张方平的酒量更加出人意料,他每次与客人喝酒,并不问要喝多少杯,却说我们要喝多少天。

遇见这俩人,苏轼很淡定得说:“对你们海量的人我并不羡慕。我喝完一杯就醉,不是和你们一样得其所哉吗?”在有一篇文章中,苏轼还表达过这样的意思——天底下没有比我更不能喝酒的人了,但天底下也没有比我更爱喝酒的人。

在读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的时候,我看到这里就意识到苏轼为太多人所喜爱的原因,他为人所喜爱就在于他在生活中有一点“傻”,然而他的学识又极渊博,头脑又极聪慧。这“傻”和渊博、聪慧形成了张力,这是一种吸引力。

对于一个人来说,学识渊博容易做到,头脑聪慧也并非难得,然而,生活中适度的“天真”却少有人懂。借用苏轼的诗来说,正是“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此间空洞浑无物,何止容君数百人”。这诗虽是戏谑,道理却不错。

我频繁看到网络和报刊上在宣扬宋朝的面貌和文化,的确,这个朝代不像汉和唐那样粗粝,也不像明和清一样暮气沉沉。

“绚烂至极,归于平静”,宋朝的中华文化是内敛含蓄的。这仿佛也是当时外患严重的一个原因吧。

宋朝的风雅和朴素让现代人如此贪恋。它有它的好,也有它的不好,它真的很弱。汉和唐的勇武和气魄好像真的被赵匡胤的一杯酒浇了个无影无踪,历史就是如此神奇。文官政治趁势滋养了一千多年的腐儒,西湖的暖风,威力当真不小。

苏轼就是这样一个朝代的士大夫的代表,他确实风雅、潇洒、实干、有趣、多才多艺又谦虚幽默,同时他也太心直口快、太天真、太没有政治手腕。

读完了《苏东坡传》,对历史和历史人物的理解有了一些新意,是否是进步还不确定,所以只能说有一些新意。只有更深刻的历史观,才能更有效益的认识历史。

 这书读完一遍是兴味未尽的感觉,今天随便写了些,只有一点用处,那就是敲着键盘我是轻松愉悦的。至于那些千载往矣的人和事,说来说去根本没什么用,借用苏轼信札中的话说,就是“已往者更说何益”?林语堂在这本书的序言开头就说“我写苏东坡传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只是以此为乐而已。”我写此文,也是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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