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他终于慢慢地醒过来,翻身坐起,发现四周早已变了样。哪有什么雪山,哪有什么枯木?自己正坐在一片小山坡的草地上,到处是碧绿丛生,鸟语花香,根本不似雪山这般凶险。正在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醒了?哦不,其实你没醒。”
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刚刚那白衣人正坐在他身后看着他。他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是谁?我不是在雪山吗?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你在我的梦里。”
“什么?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拿这种拙劣的谎言打发我!看来老子今天不教训你这骗子是不行了。”说完他站起身一拳向那白衣人打来,可这拳刚出手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完全不是平时的狼牙拳力度,就和街上地痞打架的王八拳一般无力。那白衣人躲都不躲,拳头砸在他脸上没有任何效果,他不信这邪,抡起拳头又胡乱打了十几拳,但是感觉自己仿佛忘了练了几十年的拳法一般。直到气喘嘘嘘终于收起拳头停下,这回他慌了,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在他梦里吗?这他妈怎么可能?”想起他刚刚说过,我醒了,其实没醒,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白衣人看着他:“你真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实话告诉你,即便我们醒着你也绝对不是我对手。更何况是在我梦里!”
“好吧,我相信是在你梦里。可是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把我勾引到你梦里?”
“你这人真是健忘,你不记得是你先来打扰我的吗?”
“我只是想询问一下我大哥的事,你也没必要这样报复啊!”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等我办完这里的事就放你走。”
“你大老远爬到这雪山上就是为了做梦?我真是佩服!”
“我没有精力跟你解释,你乖乖待在这儿,我要去办事了!”说完白衣人起身走下山坡,他顺着他走的方向望去,原来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镇。
他连忙对那白衣人说道:“这里环境我不熟,所以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
“怎么?你害怕了?记住,这里除了你我二人其他所有的东西包括人都是假的,都是我的梦境罢了。只要你不像刚才这么冲动,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的好奇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这种事一辈子都没经历过,恐怕以后也没这机会了。他们来到小镇大门口,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奇偶镇”。“真是奇怪的名字”,他轻声道。
穿过门口进入小镇,各式各样的住房扎在街道两边,从表面看这就是一个普通小镇。几个行人路过他们,也没打招呼,他们互相之间也不说话,气氛显得十分沉闷。一路来到小镇中央,只见一颗参天大树屹立在中间的广场上,一大群人正围在一起,好像在举办什么仪式。主持者看上去像是个重要人物例如镇长什么的。他们走进一看,人群正围着一具石棺,里面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姑娘,这姑娘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岁出头。人们轮流把手里的鲜花和礼物放进石棺,最后轮到主持者,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他将一枚戒指塞进姑娘的手心,然后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这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趴在石棺边沿抽泣起来,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们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擦拭眼泪。终于有几个人把老者扶到一边,然后四个强壮的年轻人把石棺合上,抬上一辆马车,慢慢驶出了镇外。人群渐渐散开。
“原来是场葬礼,可怜的姑娘,这么年轻就...”
“唉,她终究还是走了”,白衣人道。
“她是谁?你认识她?”
“她是镇长唯一的女儿,今年二十一岁,刚刚那个主持者就是镇长。”
“这姑娘怎么死的?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妈的,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梦啊!”
白衣人把他拉到一边道:“你给我冷静点!这姑娘是病死的,不仅是她,这个小镇半年来已有一半的居民陆陆续续病死,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什么病这么厉害?”
“这些人起初只是感觉疲劳,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状况急剧下降,最后都是呼吸衰竭而死。”
“听上去像是中了慢性毒药。那事情到现在还没查出原因?”
“我的猜测是我们身后这颗大树出了问题。你仔细看这树,虽然无比巨大,但是他的树干树枝都已渐渐发黑,整棵树已找不到一片绿叶,显然它已是风年残烛了。”
他看了看这大树,的确如白衣人所说,几乎就是棵死树了。
“可是就算树死了,和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可不是普通的树,这树名叫“气息之树”。据说古时候的人们还没学会建造房屋前,先会找一棵大树做庇护,他们生活在树下,让大树为他们挡风遮雨。后来渐渐地人们会在大树的周围建造房屋,最后以大树为中心形成所谓的“树镇”,“树村”。久而久之人和树之间的气息交换成为了一种必不可少的共生状态,他们的后代也继承了这种人树合一的特殊体质。简而言之,树在人在,树亡人亡,反之亦然。”
“这种事情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的故乡也有这样类似的树。”
“你的故乡?你不像是我们这块大陆的人吧。”
“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和你谈,当务之急是我要找镇长再谈谈。”
“原来你和镇长早已认识,如果照你所说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想办法救这棵树才是真的。”
“这小镇有三百多年历史,他们知道这树是祖先留下的圣物,所以根本不相信树会凋亡。我之前已经和镇长解释过,可是他不信我,那时他女儿已是病入膏肓,没想到现在...”
“然后我的出现打断了梦境,你就把我抓进来了,对不对?看来你具备自由穿梭于现实与梦境的能力。”
“看来你还不是很笨,只不过我没工夫和你解释。”说完白衣人向镇长走去,他却一把拉住他,说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