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失眠了

      多年来的睡眠习惯非常好。晚上10点半上床休息，雷打不动。在床上不到半小时准能睡着。

        可是，昨晚怎么也睡不着。后来想，可能是因为老家来电话的原因。

      老家堂妹来电话，替她的弟弟问我，他弟弟想把老宅推倒重新盖新房，征求我的意见。

      我在去年参加东方文学社征文比赛，写过一篇散文《老宅》，详细介绍了我参加工作三十多年来，对老宅的思念与怀旧。我在文章中说，保持老宅原貌，是保存一份童年的记忆，当我回到家乡看见老宅，也就想起了童年的一切。因此，我说，不想像其他人一样，毁掉老宅，建一个没有灵魂、没有记忆的新房。

      我家的老宅，是与四叔家老宅连在一起的。这座老宅是父亲二十几岁时亲手盖的。当时，父亲盖了正楼5间，西楼3间。在我的记忆中，正楼我家占三间，四叔家占2间，西楼，我家占1间，四叔家占2间。根据时间推断，父亲盖这两座楼时，四叔才只有十来岁，这样的话，这两座老宅应主要是父亲出力盖起来的。在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解放后，四叔从陕西黄龙山用破罗框挑着仅仅才三岁的儿子一路乞讨回到家中，父亲作为四叔的哥哥，看到四弟妻子去世，孩子尚小，又待继续娶妻，没住房怎么能行，就把自己的房子分出一半给了四弟。所以就形成了后来我记忆中的住房格局。

      后来，四叔又娶妻，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三个儿子中，大儿子早已另立门户，搬出去自住，二儿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自杀了。以后就只有三儿子与他的老母亲一直住着那一半的老宅，前年，四婶也去世了，只剩下堂弟一人。

      如今，四叔的三儿子，我的堂弟想推倒旧房盖新房，而我的老宅又是与他的老宅连在一起的，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无法盖新房，我想，以前父辈的老弟兄能把房子一半分给弟弟，我怎么就不能为了堂弟，也配合他一起盖新房呢？

      弟弟一直未婚。前年才与临村一寡妇过在一起。女方家住的是新房独院，弟弟和寡妇好了以后就住在了女方家。可从妹妹的谈话中，了解到，她弟弟住在女方家，总感觉没有住在自己家理直气壮。可老宅已80多年，早已破烂不堪，人家根本不会来住，要让女方来男方家，就必须建新房。

    听到这里，我二话没说，我说同意与弟弟各出一半钱，将旧房推倒建新房。

      虽然，我人在外，盖起来新房也不一定回去住，可是，从支持弟弟的角度，我也该建新房。再说，也不完全是为了弟弟。老宅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翻修过一次，可这又过去了三十多年，早已四面透风，房顶漏雨不能住人了。自从父母仙逝后，三十多年来，我回家上坟，回到自家院子里，总是住在堂弟家，自己的家只能是看上一眼。如果推倒旧房重新盖新房，按现代套间建设，以后回去就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了。

    再想，近几年，村里许多人都盖起来新房，我好坏是在城市工作，要是两间新房也盖不起，村里人也会小瞧。还有一点，听说，现在农村都不让在城市的人回去农村盖房了，等房子塌毁土地就收归集体。因为弟弟在农村，他可以盖，又愿意与我一起盖，我何乐不为呢？

    我们老家与我考学一起出来参加工作的同学，近几年，都回老家盖起来新房，他们说为退休后回到家养老，或是为有世事不测时，回老家避难作准备。不管什么理由 ，看到同学们盖起来新房，也是羡慕。综合多种原因，我就毫不犹豫答应了同弟弟一起盖房的想法。

    愿意与弟弟一起盖新房，也畅想着新房建成后的憧憬，还有与我儿子的谈话。我说，你虽没生在老家，你将来又在离老家更远的城市生活，但老家那里是你的根，有房就有根，无房，根也就找不到了。盖起来新房，也算你的未来财产。将来，要是父母百年之后，你会去祭奠，也还可以堂而皇之开门走进自己的家，而不用有“客人”的感觉。儿子听我一说，同意我的想法，我说，那你就要出一部分盖房钱，儿子同意。

      回忆老宅，同意盖房，畅想新房，心花怒放。可忽然想起来，钱，从哪里来？去年在武汉给儿子买房的贷款还未还完，一两年儿子又要结婚，彩礼、酒席钱、新房装璜、购买家电等等都要钱……，这又是更迫切的用钱。怎么办？

      哈哈，文人啊，美好的想法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钱，是一个坎，迈不过去，一切全完蛋。

      哈哈，就是赚了个一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