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运营商发来的公益短信,提醒我今天是“世界粮食日”。
“民以食为天”,自古以来粮食都是稳定民生国运的压舱石。中国历朝历代末期的大乱,往往都是跟粮食不够吃产生的民变有关。而今年以来因为疫情的原因,国外也限制了粮食出口,也导致有段时间大家抢备大米。所以今年比以往更加注重粮食安全,但是这些维护世界和平、稳定民生的大道理,我这小老百姓也操心不来,只是因为粮食的话题,让我对过往又有了更多的回忆。
一、现在吃不到的地瓜米,小时候看到就怕
从小在农村长大,祖祖辈辈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种植土,水田是用来种植水稻,由于气候原因,一年只能做一季;而旱地是用来种植蔬菜、土豆、地瓜之类的农作物。正常是能够满足一家的口粮,可是除了吃,还得要穿、要用,就得要钱,而稻谷是最容易换钱的东西,所以每当秋天收割完稻谷后,就会将大部分卖掉,换回的钱添置家用,而只会留下少部分自己食用。
留下的稻谷自然不够吃,就只能种植地瓜来补充,也许中国人很少把土豆当主食,小时候种植的土豆往往是用来做成配菜,包括现在也是如此,而且也特别怀念老妈做的土豆酸菜汤,自己拌饭里吃,都不用其他东西配。所以,最主要的辅食就是地瓜,也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主食是地瓜,辅食是大米。
现在我们买回的地瓜往往蒸了吃,那时我们会推成丝,晒干后叫“地瓜米”。刚推成丝的地瓜,会用清水洗,洗后的水放着沉淀,就形成了淀粉,捞出的地瓜丝就会晒干,跟大米一样保存食用,当然一些粗糙的“地瓜米”是会拿去喂猪的。
沉淀后的淀粉会进行分层,上边黑色有杂志的晒干后,会用来制作粉扣,这可是家里重要的配菜,现在还爱吃;而底下白色较好的淀粉,除了拿去卖以外,也会留着食用,基本上也是用来做配菜。
家里五个兄弟姐妹,我最小,做小的好处就是比其他人能吃更多的白米饭,但也是正餐的时候一半白米饭一半地瓜米,父母大部分都是吃地瓜米,或者吃我们剩下的白米饭;而傍晚放学早,肚子饿时,都会到蒸锅里盛一碗地瓜米然后泡开水加白糖吃,现在母亲有时还会这么吃,觉得解饿。
地瓜米并不好吃,特别的“干涩”,所以小时候能够天天吃白米饭,是很幸福的。
二、米饭粒粒不能丢
现在我们更注重健康,觉得饭要吃七分饱,吃不完的往往都会倒掉。
可小时候都没倒饭的机会,在饭桌吃饭父亲永远都教导我们,饭粒绝不能掉地板上,掉在饭桌上的必须捡起来吃,饭碗必须吃干净,碗边不能留饭粒。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家里人都是这么践行着。
父亲是吃怕了地瓜米,母亲偶尔还怀念地瓜米饭,还会去做一些精致的煮着吃,而所谓的精致就是把地瓜米去掉、不再清洗过滤淀粉。可父亲能够有机会吃上大米后,就再也不吃地瓜米了,一辈子吃怕了。
但是父亲不像我们倒掉剩饭,他宁愿吃撑也不倒饭,我们吃不完的他会接过去吃,实在吃不下的,也会留着下一餐吃,所以在家里父母大部分都在吃剩饭。
三、种植水稻是件苦差事
不像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很多地方的人们种植水稻都机械化了,小时候都是靠着双手与锄头,水牛耕田都是奢侈,都要租用。
种植水稻的工序其实很多,所以那时的农民基本上整年都在田间地头,那时还在念小学,干农活基本上是六分玩,四分干,所以有些具体细节记不清楚了,大致有以下过程:
1、培育秧苗
春暖花开之时,父亲会到镇上买上好的稻谷种子回来,然后进行培育让其长芽,具体怎么操作不太记得了,印象中父亲会常常口含一口水,鼓囊囊地往篮子里吹水花浇稻谷种子,估计那会儿没什么喷水壶吧。每天重复,直到种子长出一些芽出来。
长了芽的稻谷是要撒进水田里边培育秧苗的,而这些水田往往是最肥沃、水资源最充足的那块。在撒种子前,会把水田整平,然后才把带芽的种子撒进,盖上塑料薄膜,等待出苗。
这个阶段,基本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没太多的感知了。
但是拔秧苗的时候,还是有些印象,因为自己没什么技巧,往往把秧苗反拔断,所以我的职责是把大人们拔好成捆的秧苗进行根部去泥,在水里抖动去泥其实还是很好玩的。
2、锄田
锄田这活,是把往年的土地翻开、整平,为后面的插秧准备,这基本上是重体力活,面积大的水田一般会雇佣水牛来犁田,小的或者丘陵边上的,还是需要人工去锄。当时虽然帮不上,但我特别乐意跟着去,而且都贴身跟随大人。也许你会好奇这有什么好跟随的,那是因为在锄田的时候,往往可以抓到很多的泥鳅、黄鳝,对于小时候的我们,这可是一大美味。
我发现那时的农民都特别认真干活,总是一板一眼,每年都会把田埂重新制作过一遍,发现现在很多人种田都好偷懒,很少会再重塑田埂了。
那时也经常恶作剧,刚做完不久的田埂还没有干透,小孩子们就会跑上边去玩,都是比赛看谁不会被陷进去,深吸一吃,感觉提起身子,跟练轻功似的,快快的跑过,往往不小心都会整个人载进田里头。
3、插秧
也许有人会觉得收获的季节最好,而那时我觉得插秧是最好玩的事儿。锄田有好吃的,插秧其实是最好玩的,当然也有吃,只不过是便当而已。一般插秧都要去一整天,中午都在田里吃。
估计现在很多小孩都不清楚,有次带我侄儿回乡下,看到田里的秧苗竟然大声惊呼田里长了好多“葱”。
可当我侄儿那年龄时,早在田里头帮忙干活了。
等秧苗长到20多厘米时,就可以拔出来分插到平整好的水田里。插秧也是很多讲究,小孩们的职责是把成捆去泥的秧苗泡在肥水里。这个肥水一般是大人们事先调制好的,大概是化肥吧,反正味道不是特别好闻。
泡后的秧苗,小孩们会沿着田埂给在水田里插秧的大人们输送,有时田比较大,很难递的过去,这时候,我们就会站在田埂上往大人们的盆子里边扔。现在看很多人都是随意的扔在田里头,那时可不行,每个插秧的大人身边都会准备一木制的大盆用来装秧苗,而我们小孩就要负责不断的给木盆里装秧苗,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远远的能够扔中盆里。现在打篮球投篮命中率高,估计跟那时候的练习有关吧。
除此之外,有些小块的田大人们也会留着给我们做实验,也会学着去插秧。
4、薅草
等秧苗长一段时间后,就要开始薅草,即为除草,我是将方言直译过来的叫法,就是蹲在田里头把杂草一颗颗拔掉。
这个活是最不爱干的,因为秧苗长一段时间后,已经很粗壮,这时进行薅草有两个目的,一是在薅草前会撒化肥,进一步促进作物生长,二是排除田里的杂草,避免跟秧苗争营养。
之所以不爱干是这个时候大致是5-6月份,天气开始炎热,当你蹲在田里头时,已经粗壮的秧苗扎的你脸、你手臂特别难受,为了不割到手臂往往在炎热的时候母亲还要求穿上长袖,但是脖子、脸颊还是被扎的瘙痒。
另外撒过混合肥料的水田味道也特别的冲鼻,闻着难受,更可怕的偶尔会有水蛭附在脚上。
薅草过后,大概就等着秧苗长大成为水稻了。
这期间却有件特别幸福的事情,还是跟吃有关,还是跟泥鳅有关。
夏天的晚上,大哥一般会带上我,一人拿一把长长的钳子、一个水桶,手拿手电筒在田里头夹泥鳅,可是那时我基本上是添乱,不仅夹不到,而且因为动静比较大,泥鳅都被我吓怕,还好大哥比较厉害,总是能够夹到很多。
写着写着,听到隔壁的宝宝哭了,明天继续写吧,回忆似乎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是通过这样艰辛的种植过程,更应该让我们去珍惜现在的每一粒粮食,想想父母一辈的不易,也更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