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你的人,此时正遭别人白眼呢

当新冠肺炎疫情新增病例清零数天后,我所在的地区终于把防控等级下调,大家可以在做好充分防护的前提下,慢慢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作为即将长发飘飘的猛男,我必须去处理一下无处安放的须发。

美发师是一位三四十岁的熟女,透过口罩,还是能看到她精美的妆容,微蹙的眉头透露出她并不美好的心情。原来老家是湖北武汉留在我区过年的她,在这段时间受尽了老板、房东、朋友、工作人员的白眼。

“我们湖北人又不是病毒,也不是每个人都染了病,为什么一听到我是武汉人就躲开我,一说起武汉人就是吃野味吃蝙蝠呢?”

她愤愤不平说着。“网上网友的留言甚是令人生气,上海等地的做法更是伤我们的心。”

然而仅仅是地区间这样吗?

即使国家之间,在突发事件中,也展现了与大国之风不符的小气和粗鄙,粗暴地掐断了通航和游访。

然而又仅仅是疫情地前提下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吗?

平素生活中,南方北方之间、省与省之间,甚至同一省不同地区之间,在生活工作相处中,不也是透露着地域地歧视甚至攻击。

谈话间,美发师眼角瞥见门口进来一位老人,衣着朴素而行动迟缓,她轻嗤着挥手赶走了老人。

“大姐,请问当你遭老板、房东等人白眼时,你心里难受吗?”

坐在位置上等候的我,在耐心听了美发师的叨嘘后突然发问。

“你说呢?小弟,那肯定难受了啊。”

“那你说,刚才被你赶出去的那个老人,他会难受吗?”我说。是了。这个世界,仿佛我们每个人在比较和鄙视着别人,也同时被贴标签和被嘲讽着。

青壮年会歧视老年人;

九零后在嘲笑八零后的土味,也在被零零后划归为“老一代”;

健康的人会对残障的人难以容忍;

有钱人会炫富以俯视为生计奔忙的人们。

而这一切,都是一个 “我”在作祟,大家都以“我”作为标准。


我的家乡,我的社会地位,我的年龄,我我我,而一切和“我”没有同质性的,统一是“他”,通过与“我”的对立,体现“我”的高级、高贵和绝对正确。

然而冥冥中又有一种力量或者趋势,类“新冠疫情”一般,不会因为“我”之高贵,“他”之粗鄙而免去“我”的生老病死。

当不可阻挡之事来临时,“我”是否在哀叹、惊慌甚至绝望的时候,反思曾经的狭隘和刻薄呢?是了。这个世界,仿佛我们每个人在比较和鄙视着别人,也同时被贴标签和被嘲讽着。

看到新闻要闻中报导着病例激增的大国们手忙脚乱的处置方式,我内心充满了同情,并发自内心地希望大国们的国民能如同我们一样积极防疫,平稳度过这波谁也躲避不了的瘟疫。因为此时,没有了“我”,也没有了“他”。

我愉快地打量着镜中清爽而精神的发型,看到美发师也因与我的一番交谈纾解了心中的不快,她的眼角因为微笑挤出了好几条鱼尾纹。

送我出店门的一刻,那位腼腆而迟缓的老人还在门边犹豫不决,美发师愣了一下,坚决地向老人走了过去……

撰稿:秦纪洋

编辑:雷阳马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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