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端午

过节是越来越没仪式感了。好在端午还有粽子的香味四处飘散,让人似乎记得端午节的存在。

而那些年的端午节,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氛围,提示着节日的美好。

那时在小学,每到端午节,记得一位小学老师,每到这个节日,总是要求野地里采摘一种野草。这种野草有一种奇怪的毒性,只有在端午节的早晨,太阳出来之前采摘,才没有毒性。在其他时间采摘的时候都有毒性,最直接的就是接触过猫猫眼的手碰到身上那个部位都会红肿。

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道理,只是觉得老师充满了智慧。到了那天早上,都会早早的到野地里采摘大把大把的猫猫眼。其中总是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作势要拿手中的猫猫眼往女生的脸上抹,也总是把女生吓得哭喊着向老师告状。

当老师在教室里收起成堆的猫猫眼的时候,太阳总是刚刚升起,而我们总是神气地在教室里交流中采摘猫猫眼的故事。

想着老师说的会有手上沾染毒液的警告,每个人都像探险一样完成了采摘猫猫眼的任务,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往往会提心吊胆地留意自己的身体,直到多天过去,身体安然无恙,总是有孩子围着老师说,老师,你好神奇,看,我摸了猫猫眼,果然没有毒。

五月是毒月,说法有多种,自然有合乎传统天人合一观念的理由。从季节变换来说,五月正是一年中阳气最旺盛的季节的开端,也是蕴含在变换不定的气候中的瘴疠之气的繁盛时候。对于人来说,体内的环境也需要应和这种变化。

如何免于各种瘴疠之气的侵害,人们寻找到了最为充满想象的方式,将阴阳五行具体化到一些器物之上,就形成了在端午节戴五彩线的传统。

五中颜色在无形中既相应人的五脏,也象征着五个方向的神力。在端午的早晨,家家大人都是要将准备好的五彩线仔细地系在孩子们的手腕、脚腕和脖子上。以求借助于神秘的力量保佑孩子们免于各种疾病和灾异。明人余有丁《帝京五日歌》所云“系出五丝命可续”,指的就是这种习俗。汉·应劭《风俗通》载:“五月五日,以五色丝系臂,名长命缕。”后人也称“续命缕”。按此说,戴五彩线的风俗已近两千年了。

最初的五彩线是将五种颜色的细线搓捻在一起,系在孩子们的身上就行了。但一些用心的母亲,用了巧手将细线编织成各色各样的图案,在孩子们的身上格外的俏丽。随着村子里母亲们之间或明或暗的憋着一股心气的比较,一家一家的孩子们身上就戴上了充满想象力的五彩线,有些还将小小的或银或铜的小饰品缀在五彩线上,孩子们在村子里跑动着嬉闹着,那些清脆的声音就悠荡着。

那时的村子里没有必须吃粽子的习俗,但在端午节的早上也依然需要饮食上的特别仪式的。

现在想来,与其他的节日中饮食仪式最大的区别,端午节的饮食仪式特别的具有烟火味。不像其他节日,首要去敬奉的是各路神仙,或者家族中逝去的仙人。孩子们只能在庄严的仪式结束之后才能谨慎地品位各种美食。

端午节的饮食仪式就来的特别直接,节日的早上准备的各种食物都是直接供家庭成员食用,并且是必须食用的。

端午节最特别的是大蒜,不是做成最为喷香的蒜汁,也不是将蒜直接拿来食用,而是将整个儿蒜头放在锅里煮熟。盛装在大碗里的蒜头几乎闻不到大蒜刺激的味道,剥开来放进嘴里总是绵绵的将要化掉的感觉。

当然最好吃的还是属鸡蛋。端午节的早上每人至少要一头大蒜一个鸡蛋。

那时端午节的早上是不需要父母哄着孩子们吃饭的,那粘糯的大蒜,晶莹嫩白的鸡蛋,在那时总的算是难得的美味。

那些年的端午已经越来越远了,只有在商场超市里才能看到一些节日的影子。而这个影子也只是一个简化的食物——粽子。

更不用说昨天开始的世界杯,把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遥远的俄罗斯,那个没有中国球队的世界杯吸引了中国最多的目光。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激情,还是那些控制了各种欲望的资本在操控我们的欲望。

反正,随着世界杯的开幕,没有球队的我们在那些健硕的肉体的奔跑中,在那些充满诱惑的啦啦队的肉体中,在喝着啤酒,聊着使人感伤的话题,谁还管有么有端午节,有么有仪式的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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