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62）

Cobby和杨硕讨论得正激励时，我的手机来信息了，是阿文，让我五点自行去东站的建国酒店，到了后在大堂等他，他也正往这边赶。

“Cobby，我一会儿过阿文那边有点事，你们继续，忙完了再联系。”我起身离开的时候，他们二位站起来欠了欠身，坐下后头碰到一起又热火朝天地嗨聊，面前的啤酒杯还是满满的，一口没动。看来是勾兑出火花了，两个人争论得有些满红耳赤，还不时在餐桌上用指头划拉比试着。

我搭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到了东站。周末的火车站人流如织，弄不清哪有那么多人成天在不同的城市穿梭。穿过人群和车流来到建国酒店后，时间还早，发现大名鼎鼎的宜家就在旁边，就好奇心大发地走了进去。在宜家的卖场硬着头皮溜达一圈后，就后悔自己不该进来，倒不是汹涌的人流让自己显得逼仄，而是那些看似普通家私的价格，让我眼珠掉了一地。就拿我我歇脚的那张不起眼的单人皮沙发来讲，坐着是舒服，价格牌看完后，又瞬间觉得不香，48888。我还以为看错了，揉完眼睛再看过后，马上就自觉地弹起。一只注明是原木的矮方凳，放在新街菜市场的家私档口，我估计撑死不超过50元，在这里赫然标着1966，还是折后价。我莫名心慌后羞愧地挤出卖场，在路过收银台时，看到有衣着好看的一对青年男女在和店员讨价，大意是一次性买了快150万的家私，希望宜家能打个折扣搭配一张婴儿床。

我在建国酒店门口吹着风，好一阵才从心慌中平息下来，有钱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我记得阿文之前和我说过有钱真好，以为只是在吃穿方面会有更好的选择，大不了再住别墅，开豪车。说实话，阿文他父母汇景新城的别墅我进去过，在无锡街头也偶遇过炸街的兰博基尼，6万多的一瓶XO才品完，那家不知名的夜场也被阿文带去潇洒过。我所有对有钱生活的认知，全部被一只小小的板凳给干翻在地。我忽然觉得杨硕是对的，当我们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在短时间内获得高额的财富，干嘛不尝试一下那些灰色的边缘路径？

正在胡思乱想着时，阿文走到身边了我还浑然不觉。

“阿宾，第半天了吧，站在这儿发啥呆，走，进去。”阿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将我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没有，我也刚来。”我故作镇定地回答道，随阿文进入了酒店。“阿文，你哥俩谈事儿拉我来干吗？你们说电白白话我又听不懂，需要开车的话我就在下面等好了吧。”我把自己的顾虑说了。

“拉你来是监督我的，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动手打他。”阿文在电梯里很平静地对我说道，“最近压力有些大，自控能力变差了。” 我惊讶于一直理性斯文的阿文，居然说出了这番话。

在1806房间门口，门铃按了半天，阿武蓬松着头发开了门后，面无表情地打过招呼后，就让我们进了门。一股特殊的气味隐隐约约传过来后，阿文和我对视了一眼。这是一间套房，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还有人，还是女的。我动手拉开了窗帘，将空调通风打开。又趁阿武洗漱的功夫，烧水泡了茶。

“阿文，没说话，刚刚中午和Cobby小杨一起在石牌东吃的饭，这两家伙估计还在那地儿混，吃饭时吵得就快打起来了。”斟茶时，我故意挑起了话题，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见阿文没说话，我识趣地从沙发上挪到了办公案台前，背着身坐下翻起了酒店的介绍资料。

阿文和阿武两兄弟的交谈开始了，我完全听不懂。一开始还集中了注意力留意了阿文的语气，还好，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平和。中间加过几次水后，我无聊地给杨硕发了信息，问他是不是还和Cobby在石牌东。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两兄弟聊天的节奏越来越慢，经常陷于沉默，我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就寻思待会儿饭点儿了，是不是还是过石牌和他俩会合。这聊天都显得多余，真要和他兄弟俩一起吃饭，那还不尴尬死，更何况那里间还有一身份不明的人士。

正准备再发信息时，“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把我惊着了，转过身发现兄弟俩正面对面站着了，阿武低着头捂着脸，阿文直盯盯地看着没说话 ，表情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