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见闻录（9）

乡村的集市上，就数菜市场人多。如果你是乡下人，身有体会，因为赶集，到菜市的次数，恐怕谁也记不住。

最近一年多，我在田地种有时令蔬菜，都是自产自销，因此，周边集市上去的多，与许多菜农有广泛地接触，另有诸多菜贩也熟了，一个又一个的面孔，始终印记在脑海里。

赶集卖菜需要起早，有的蔬菜不能提前采摘，一些叶菜，菠菜、韭菜、小葱等，黄瓜、豆角、丝瓜等也要临赶集前采摘好，新鲜，稚嫩，浑身粘满露水，那样的菜蔬更让人青睐。

货不全不赚钱。作为菜农不会种好些样蔬菜，因为蔬菜品种多样，管理起来麻烦，不同的蔬菜，其种植时间与管理方法各不相同，因此，种植三五样，还能搭理过来。

菜贩子卖菜，品种多样化。在集市上，一摆一大溜儿，犹如百货商店，本地的，外来的，时令蔬菜，反季节蔬菜，或多或少，有的蔬菜是新近才有的，许多人没见过，连菜名也叫不上来。

作为菜农，我真正感受到了辛苦与劳累。菜地里，没完没了的活落，种植、浇水、治虫、除草、采摘，一环扣一环，有时候，一个环节闪失，会导致前功尽弃。

菜农还担心，就是蔬菜的销路与价格。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间劳作，起早贪黑，骄阳似火的夏日。大雨滂沱，他人在家中闲坐，菜农担惊受怕，菜田积水需放出，因此，雨后，菜农更忙，田地积水，搭架的蔬菜是否被风雨摧毁？

如今是市场经济，谁说了也不算。集市就这么大，周边常驻人口就是这些，而且会越来越少。

集市上，有时候，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人多，菜市也是如此，买菜的就是这些人，菜多了，必然要滞销，有时候，眼巴巴的看着他人买卖，自己的蔬菜无人问津。有人会说，不会贱处理吗？可买得人在哪里？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些时令菜，乡下人家都种植，有吃的就不再花钱，庄户人家知道挣钱不容易，因此，能省则省，勤俭持家过日子，众多人还是老思想，老观念，省吃俭用，传统美德。

留守乡下的人，大多是老年朋友，另外是妇女与儿童，年轻人都远离故土，在外漂泊，因为，几亩薄田养不了家。

夏秋季节，农家种植的蔬菜，除了自家人食用，多少还有剩余，送亲朋好友，再剩下的烂掉可惜，于是，拿到集市上去卖，甲去集市上换俩钱儿，乙也去集市上换钱，尽管都不是很多，可卖菜的人多了，再加上常年贩菜的菜贩子，市场饱和，多出的蔬菜卖给谁？菜贱，滞销，有的叶菜不能存放，间隔一夜，绿叶变黄变质，最后，只好扔到垃圾桶里。

卖菜人在摊位后，或立或站，耐心等待顾客的到来，同样的蔬菜看质量，同样的质量看价格，货真价实，菜好价低，首先脱销，质次价高，对不起！干守着，没人理你。

市场经济就是这样，货到街头死。有时候，菜农赔钱也得卖，干一年，忙忙碌碌，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菜农的辛苦我体验了，菜农的无奈我也经历了。辛苦与无奈，写在脸上，赶上蔬菜卖了好价钱，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更多的时候，是担心，是祈盼。

许多人都有同感：种菜卖菜不如打工，有时候，忙活半年，起早贪黑，风吹日晒，不如打工来钱快，打工不用担惊受怕，只要肯出气力，挣个生活费很容易。

现时，菜农越来越少，他们被蔬菜价格，整得晕头转向，也伤透了心。

俗话说：快马撵不上青菜行。可忽高忽低的菜价，让菜农流汗又流泪。

在乡下，居住的人少，消费也少，人口的流动，村庄冷清，寂静的夜晚，鸡鸣狗吠，偶尔听到，但不是你呼我应，也许有一天，村庄成为永恒的记忆。

2022.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