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苦,没有认知
婴儿在子宫里,没有痛苦,自然不需要认知。所谓极乐世界,就是所有心想都能事成,那还需要什么认知?
如果当下你感到很舒服,你根本不需要开动脑筋去破解什么问题,那你的认知水平最多是原地打转,至于会不会认知降级,很可能。
所有福音,都是诅咒
曹雪芹把贾府称为“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很多人一辈子就梦想到“贾府”生活,可是贾府最终衰落了。
观察富二代,能找到一些证据。但凡那些父母教育不到位的,必出败家子,这个概率可比普通家庭高多了。
一切都太容易得到了,越容易,他们满足感的阈值越高,他们必然追逐一些常人不敢追逐之事,结局必然是悲剧。
真实世界,充满痛苦
形容每个人出生,为什么叫呱呱坠地?因为我们总是哭着离开母亲的子宫,我们舍不得那一个极端舒适的地方。
一离开,第一时间就会感到寒冷和饥饿。
这就是真实世界,不再是恒温的子宫,也没有脐带源源不断地输入能量。
在你因为不舒服而哭的时候,你立即挣到了人生第一个认知。哭,就能得到父母的关注。
所有自由,都不自在
所谓“自在”,就是你独占一个快乐的空间,所有的事都有人代劳,就像在子宫里,母亲为你做了一切。
这种自在,显然不是自由。这种自在,就是你仅仅在那里,你没有主观意志,你无所作为。
何为自由?自由就是啥事都由你决策,干还是不干。不管选择干还是不干,后果自负,这就是自由。
所以自由并不舒服,只是好听,每一个决策背后,都要承担责任,自由的代价就是担当。
必须担当,就不是自在。
逃避自由,人之本能
既然自由要担责,担责很痛苦,所以有些人索性放弃自由。这就是弗洛姆所说的“逃避自由”,也是勒庞笔下乌合之众的首选。
大脑重量不到人体的五十分之一,耗能却占人体的五分之一。人类的先天代码,都是节能的,没人从小喜欢想问题。多愁善感,是活不下来的。
所以,一旦有人振臂一呼,许诺幸福,美好未来,我们就把思考的事交给他了。自己躺在舒适区,愉快地玩耍。
极端的逃避自由,就是自杀。坟墓=子宫。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从子宫走向坟墓,只不过有些人等不及了,他们迫切希望早点进入极乐世界。
更常见的逃避自由则是自我封闭。比如,和一个朋友产生矛盾,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在异性那里受过伤,就不再恋爱……
拥抱痛苦,挣取认知
自我封闭,迟早会遭到现实的重创。
与其坐以待毙,等待重创;不如主动出击,自我微创。杀不死你的,使你更强大。在一次次的认知微创中,你的认知逐渐成长丰满起来。就像锻炼,就是让肌肉遭受一次次的微创。
认知起点,认清自己
德尔斐神殿刻着一句话:“认识你自己”。即“自知者明”。
德鲁克说,世界上最没有效率的事情,就是以最高的效率去做一件根本不值得做的事情。
郭士纳说,要大胆结束昨天的战争。
止损比止盈重要多了,止损常常和保命紧密联系在一起。
反思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干的方向有没有问题。如果有,毫不留情地斩断它。
找个支点,快速止痛
克服痛苦的过程就是挣认知的过程。面对痛苦,怎样快速止痛呢?
请问怎样“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
不可能,因为没有支点。
爱因斯坦说,问题不可能由导致这种问题的思维方式来解决。
所谓“支点”,就是能够帮助你脱离现在处境格局的一条秘密通道。
所谓升级,减少盲维
认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有太多知识焦虑症患者,每天都在饕餮知识大餐。可是,很多人往往不知道:他的认知是在一个单一的、陈旧的、甚至无效的维度上添砖加瓦。就像生活在水面上的二维生物,永远不知道三维空间发生了什么。
木心说,我悲哀地看着你们这群不知道悲哀的人们。
人悲哀地看着二维生物在水面奔波劳碌,有些人悲哀地看着有些人在低维空间废寝忘食。
为什么旁观者清?
当你在自己贫瘠的维度中形成了自己的主观意见,你的情绪、记忆,就会像那些阿谀奉承的下属一样一起涌过来。你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比正确,而只在你所感受到的维度有效。只有把你看得到和看不到的维度整合,才可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认知。旁观者,往往能提供一些你看不到的维度。
你看不到的维度,是为盲维。
盲点是某个维度中某个点你没看见,盲维则是你对某个面的绝对无知。就像螳螂捕蝉,螳螂满心欢喜地想着即将到来的大快朵颐,殊不知黄雀也在满心欢喜地想着即将到来的大快朵颐,更不料猎人也在满心欢喜地想着即将到来的大快朵颐……
我们到底多容易掉进盲维的陷阱?
有人犯了同样一个错误,比如迟到。假如这个人是你的朋友,你往往从“场景的维度”去想,他一定是遇到了堵车。假如这个人是你看不顺眼的,你往往从“定性的维度”的角度去想,他人品一向如此。
我们经常原谅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特别了解自己的场景,当别人用定性的语汇来评判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特别生气。
我们的认知都存在着盲点,我们唯恐某个认知的盲点把我们带入致命的陷阱。但最可怕的是盲维。
很多时候,你对某一维度的认知越是完备、充分,越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忽略——不是对点的忽略,而是对于维度的忽略。
此文为吴伯凡《认知方法论》summ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