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凡事 三则

（一）

      从老体游泳出来，左拐没多远，便是一条人行横道。

      见着前面车子刹车灯亮了，我也跟着减速。

      仔细一看，右手边非机动和机动车的隔离带附近，一位捡破烂的老人，正蹒跚着，想穿过马路。老人偻着身躯，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装袋，手上还有一捆纸板箱。

      这时，后面来了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快递小哥。只见他稍微轰了一下油门，待赶在老人的左后边时，又松开油门，双脚着地，跟在老人，一起缓缓通过。

        电瓶车灯，还是很醒目的。

      （二）

      几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带着孩子去家门口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吃饭。服务员在收拾隔壁客人用毕的一盆菜蔬时，胳膊被一个正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老人不慎碰了一下，手上端着的菜盆里便泼出一些汤汁，撒在孩子的左胸前的衣服上；服务员的双手也被淋湿了。

        刚想发火训斥，但这时只听得臭小子大叫一声：“衣服给弄脏啦！”服务员一脸紧张，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紧控制好情绪，在看着孩子确无啥情况后，就以平和的语气对他说，“衣服弄脏了，真是郁闷；不过回去洗干净就行了。你要不先问问阿姨，她有没有被烫伤？”

        其实我知道，汤已经不烫了；其实我更想说，我脾气一向暴躁。

      （三）朋友L，平时业务繁忙，很难聚到一起。好不容易找个周末，哥几个约上，喝点小酒，掼几副蛋。

      十点还不到，L提出，要回家了。

    我当然不乐意。已经输了两把，好歹得扳回一局吧。

    “我不管，我真要回去了。”L坚持道。

    “怎么了，嫂子急着让你回家交公粮？”我的对家接上一句。

      大家哄笑了起来。

    “那倒不是，”只见L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我妈跟着我过的。这么多年来，每天我啥时到家，我妈啥时才肯睡觉。都八十多岁了，脾气还这么倔。”

      “所以我现在很少出来应酬玩耍，即使难得出来，也是能早走就早走。”

      众人一听，默然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