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不似你所见

这大概是我看得最懂的一本关于量子力学的书籍。在卡洛·罗韦利笔下，物理不是一门晦涩难啃的学科，而是一幅描绘繁星闪烁的星空图。

这片星空下，走过了德谟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毕达哥拉斯、卢克莱修，走来了牛顿、法拉第、爱因斯坦、普朗克、保罗狄拉克…在这里，哲学和科学，数学和物理学，已经没有很明显的界限，唯有承认无知和探索真理的时代脚印不曾停息。

公元前，德谟克利特给出了他思索世界的答案：“

整个宇宙由无限的空间构成，其中有无数原子在运动…实际上只有原子和虚空。原子是不可分割的。”这个答案在两千多年以后被证实：牛顿所构筑的世界基础是空间、时间、粒子。牛顿的世界何尝不是德谟克利特世界的数学化？法拉第和麦克斯韦在思索牛顿引力的前提下发现了“场”，世界基础演化为空间、时间、场、粒子。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领悟到“绝对的同时性”并不存在，时间和空间是同一事物的两个面向，世界基础进一步演化为时空、场、粒子。为了解决狭义相对论和牛顿引力的矛盾（未接触的两个物体间为何产生引力），广义相对论描述了一个弯曲的时空，证实了引力场即是时空。世界简化为“场、粒子”。

20世纪物理学的两大支柱——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二者大相径庭。普朗克常数、海森堡测不准定律、标准模型的出现，揭示了事物本性的三个面向：分立性、不确定性与世界结构的相关性。量子力学的世界成为“时空、量子场”。

此后，勒-德维特方程发展了“圈量子引力理论”，

以一种相当保守的方式整合了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至此，时空不再是连续的，它由互相连接的有限组成部分编织而成。量子引力所描述的世界空间消失了，时间消失了，只剩下协变量子场，无穷消失了，奇点也消失了…

宇宙在膨胀，黑洞在坍塌，量子引力和量子斥力构成了宇宙的可能真相。宇宙如一片海洋，窥探开始和结束或许并无意义。时间和空间只是量子相互联系的表现形式，信息的交互产生了宇宙实体。

红尘万丈，三千大千世界落满尘埃，我们沐浴寰宇光芒的余晖，试图窥探繁星的起点，试图触碰宇宙的边界，试图细数沙粒丈量宇宙的尺寸。在我们的视界之内，小不可及，大不可及，皆为不可说之境地，我们承认自己的无知，正如德谟克利特所言：真相在深处。

由瞭望台，放眼望去，眼界所及，直挂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