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哪来什么对对对，全都是错错错

回去的时候，时间尚早。走到门口，轻敲了数下木门，开门的竟是苏水。苏水地上一双包脚的拖鞋，眉眼弯弯地看着我。阿鱼，你的钥匙忘拿了。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串钥匙，脆脆地作响。

宋城雅在厨房里走动，听到我的声音，探出头来，看了我一样。神情有些讶异，苏鱼，你今天是穿成这样的？

站在旁边的苏水似乎如梦惊醒，咦，阿鱼，你今天穿高跟鞋了！我没有搭理两个男人的夸张表情，自顾自地走到卧室，立马脱下黑色大衣，套上平常的毛衣。

吃饭的时候，我夹了一口菜，有些埋怨苏水，不是让你晚点回来吗？

苏水抬头笑笑，一点也不愠。其实眉姐早就让我回来了，因为很多工作需要我去处理。

原来黎眉姿竟是这般离不了苏水，哪怕是法定节假日休息也要剥夺去，占为己有，这个自私的女人！

那她会给你付三倍薪水吗？我仍不死心，心存侥幸。

苏水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万分宠溺地说道，傻瓜，如果事事都分得这么清楚，彼此怎么谈信任呢？

瞧，他们之间已经上升到信任的境地，金钱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和苏水之间相处了二十多年才可以很淡然地不去拿金钱衡量。她，黎眉姿竟然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能从心底里俘获苏水。我很不开心，埋头趴了几口饭，就借口吃饱了，匆匆躲进卧室。

客厅里极是安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这样把两个不相熟的男人丢在客厅，真不知道他们又会商定什么样的协议？苏水不知道会不会拿团团说事？而宋城雅会不会像被侵犯的野兽反抗着说出些什么？我吓得一身冷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卧室的门，假装走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锁定到娱乐频道。

……硕大的屏幕上划过无数张艳丽的脸，一些尺度极大的照片、视频不停地跳转，不用说又是某某女明星被扒出艳门照事件。每天这样的新闻不计其数，和我们这些吃瓜群众丝毫没有任何关联。看的时候眼皮都不会跳动一样，这种事情太正常了。娱乐圈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何来娱乐大众，赚取足够多的眼球呢？这其中是真是假，谁对谁错，又有谁在意呢？

我陷进沙发的视线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高大的身影微微颤抖起来。我眯了眯眼睛，才看清屏幕上关键部分被打上马赛克的女子不正是常玉吗？我立马挺直了身体，不自觉地用遥控器调高了音量。

……今日凌晨两点三十七分，一组女星的艳照从某网站流出。据安才媒体初步确认照片上女主人公正是一名非常不起眼的三流嫩模。有人怀疑照片上女模想以此方式获得一举成名……

苏水一把夺过遥控器，狠命地摁掉，以至于更加难听、不堪入耳的言语没能进入耳中。我忽然想起黎眉姿当然谈及常玉，冷漠的语气，也许这一切她早已经知晓。我甚至会更恶毒地想到，这一切会不会就是黎眉姿暗中炮制的。她要除掉一切与苏水亲近的女人！

啊！我惊叫了起来！苏水忙冲过来，一把揽我入怀，轻拍着我的抽搐的身子。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宋城雅眼里闪过的哀恸表情。深入骨髓的恨意是一点点地渗入血液，不，宋城雅说是脊髓，难以严明的深刻和疼痛。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黎眉姿，她不是一个善类，我知道的。一个女强人，白手起家，除了过硬的才能之外，更多则是手段，如果没有她那股狠劲，黎厂不可能发展如此之好。

这段时间，除了上班，我和苏水做的做多的事就是，通过各种方式试图联系常玉。毕竟我们三个都是从那个大山里出来的，这个时候除了我们还惦记着她，估计也不会有人了。

苏水找黎眉姿，我找大发。见到大发，才知道我们都太小觑了大发对常玉的感情。大发见到我，眼睛深陷，突然间的暴瘦，看起来活像一只骷髅。

大发一见到我，就像抓紧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哆哆嗦嗦地说，苏鱼，我用了所有的方式都无法找到阿玉。我相信阿玉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当初见到那个什么导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你能联系上带走常玉的导演吗？我轻轻地说。

呵！大发自嘲般笑了。那个时候的阿玉又怎么会认我这个穷小子呢？我会阻挡她的星途。我常常偷着跑去看她拍外景，最后一次撞见的……

大发和常玉之间，我忽然想到有难同当，有甘却是独享。

大发焦急地看着我，苏鱼，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阿玉？有没有？

我苦笑着摇摇头。大发垂着双臂，像只泄了气的气球，随时接近死亡一般。我实在不忍心，张口说道，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尝试找私家侦探。

对，对，对！大发兴奋地一连说了三个对。

哪来什么对对对，全都是错错错？私家侦探费用极高，我和大发是不可能支付得起的，就连苏水都很难说。除非是黎眉姿，但是这一切冥冥之中像是她一手策划的，又怎么会出面呢？

我离开大发，带着失望离去。却留下了莫须有的希望给大发，希望上帝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