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记事

或许是好事多磨,事情总会在明朗之前一波三折,好在吉人天相有惊无险。来厦门第四天,概而论之喜大于忧。

来厦门,走时很仓促,从下决心到定票过程只用了半个小时外加几瓶啤酒,之前踟蹰、犹豫、酝酿,却颇费了些时日。离家那天,受疫情影响客运线路还没正常营运,只好联系了黑出租,那种专跑机场的车。心里虽有安全顾虑却也没办法,不想求人送,便花钱了事。车主聊着语音,谈笑风生中把车开得快如闪电,我们同车四人悬到嗓子眼的心,在看到飞机场收费站时才放下。当脚步停在机场八号门口,当看到人流如织背着行囊步履匆匆,当眼见一架架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顿时觉得这颗将离乡的心被一点点的抽离,一旦离开未知归期,岂不是更多感伤,令人锥心般痛。

在机场候机大厅放下背包坐到椅子上,靠上椅背,努力的让身体松驰下来。平静后渐渐又憧憬起未来,世世无常,相信只有努力不会被辜负。或许还有更多期许和无限可能,或许还可能会实现,或许一切都会苦尽甘来。沉浸式的幻想能上瘾,以至于登机时间快到了都忘了去安检,等猛然醒悟冲到安检口的时候,下一架飞机的乘客已然排起了很长的几条队伍慢腾腾向前挪着。那一刻懊丧懊悔的情绪迅速充斥到全身,瞬间冷汗直流。这时听安检员喊到某某航班还有两位旅客没有登机抓紧时间登机。这种情况下,只能厚着脸皮一边向排队的乘客解释,一边往安检口挤。总算过了安检,一路狂奔,终于在机舱门要关之前上了飞机。

下午三点起飞,飞机在晚上六点多降落高崎机场。此时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城市上空聚拢着几处黛青色的云,不时飘来的细细雨丝淋在机场随处可见宽大玻璃窗上,形成一条条自上而下时断时续的小水流勿自淌着。空气中弥漫着花草和灰尘的味道,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从四面八方飞来的人们,在机场出口处引导员的带领下,规规矩矩地排起了不知绕了几圈的长龙,等待做核酸检测。疫情使得机场如临大敌,扫码、注册、行程,人人再怎样手忙脚乱和急切,在疫情防控面前也得表现出积极配合心甘情愿,人人在大白面前不得不老老实实地都张开了嘴。

从北到南,从干燥到湿热,从热到更热,三个小时三千公里。虽有不顾一切奔赴的勇气,虽有过短暂经历,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高湿热气候狠狠地上了一课。白天湿热温度高,间或来一阵细雨,身上粘腻腻的,衣服时不时就贴上了身。不开空调的话,临租房夜晚湿度大得像整个人都浸在肥皂水里。说冬无严寒夏无酷署应景的应是早就适应气候的本地人。虽说湿热不被我这个外地人所接受,岛内外绿植遍地的环境却没的说。

临租房是位于海沧区鳌冠村海边的居民自建楼房,说是海景房一点没毛病。楼高六层,自下而上的窗户都用钢筋做了围栏。从出租房的四楼向外望去,近在咫尺的海则被钢筋分割成了若干个小方块,静谧的海托着几艘游荡的渔船就躺在眼底。

鳌冠社区是个靠海的小渔村,原始样子应与多数靠海渔村景致大体相同,极简陋大片散落的房舍,海边与海上零乱着各种大小渔船,渔民辛苦劳作捕鱼为生,邻里友睦鸡犬相闻。近些年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快速发展,渔村逐渐形成具有城市功能的村落,俗称城中村。居民自建楼幢幢相连首尾相接,其结果是道路变窄,越来越窄,狭窄的弄堂胡同如蛇形蜿蜒曲折,转弯处机动车辆鸣笛声此起彼伏,行人走的左顾右盼又格外小心翼翼。 城中村接纳了大量外来务工者,渐渐成了那些故乡安置不下肉身,他乡容不下灵魂的打工者最大栖息地。

当面对这片海的时候,它已经在那里由来已久。你来或不来,它就在那里不喜不悲,不眠不休。此景、此情、此刻,我愿意且更无比荣幸想成为你眼里的路人甲,一位红尘过客。

厦门你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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