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有时候我想和别人交换生活。

从前会想和很多有钱人、成功人士交换。

自从这个寒假,姥爷去世之后,我特别想和我姐姐交换生活。

和在大城市的我与众不同,她的生活就是围绕着一条河养活的城市展开的。

她的所有家人和亲戚都在身边,起床身边有自己的孩子和丈夫,然后送弟弟去上学、自己上班。

在单位工作一天,下班后接弟弟去到姥姥家。在那里,有大姨小姨,小闰羽和姥姥在等着她。

他们一块吃过了晚饭,夏天就可以推着小闰羽,带着姥姥步行到浉河边 一边乘凉一边散步。冬天到了,他们可以在午后,在阳光下慢慢踱步。要是懒得动,也可以在新村小广场搬张板凳晒太阳,能从午后一直坐到太阳快落山。新村小广场有不间断的小孩和老人,在那里看弟弟和新认识的小伙伴玩沙子,看冬天的梅花开,看葡萄藤在冬天干枯的美。

夏天的浉河就更热闹了,河边从傍晚到深夜,各色各样的不同年龄段的人在这里上演着故事。

天润广场会有很多精致的穿着裙子,系好裙带,穿好舞鞋去跳舞的上了年纪、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的阿姨和大叔。他们跳来跳去也只跳交谊舞,一圈又一圈的转着,跳得非常好看,因为不也不懂,但是直觉上就一直觉得好看,能坐在那里一直这样看下去。仿佛世界都被他们看遍了,踩在脚底下。

夜深了,就会有很多年轻人在长长的浉河河堤上飙摩托车,一路开一路扯吧两嗓子,累了随便找个路边摊坐下来吃碗石凉粉,吃几串烧烤。接着继续在漆黑的夜里找回自我。

哦,对了,夏天还可以开摩托车从山间的小路一路开到浉河大坝上,尽管是夏天,走过那里都凉爽得需要加衣。

大坝很大,连着信阳的母亲河浉河。有时候我坐在大坝上,觉得它大到足以让许多一辈子没离开过这儿的信阳人感受到诗和远方。

信阳的交通乱糟糟的,楼房破破旧旧,大多都很低矮,街道上到处是油渍和垃圾,还有一两个因为路上一点小摩擦就停下来扯皮半天的人以及他们身边的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小贩小摊多的不像一个和我们处在同一时代的城市。

信阳实在是太小了,有的时候一个恍惚间,我甚至会就觉得这象是一个不存在的小城市。因为落后,而数十年如一日地几乎没有改变。每到放假,我搭乘着九又四分之三趟列车就能找到它。那里的人过日子想过着玩似的,特别像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游戏。

但是它还是悄无声息地发生着许多改变的,家里的老人们在一天天的老去,孩子们渐渐长大,又有新的小孩接替下他们的地位、他们曾经的集家中万千人于一身的宠爱、他们的成长方式、甚至是与他们相似的一生。长大了的孩子一个个的离开了家,在某一个时日,又一个个地开始回来。

  用不好听的话说就是“信阳人太安逸了,一辈子都跳不出这个城市。”

可是呢?就算远走高飞,最终也会囿于生老病死。

我觉得既然我们跳脱不开中国人的身份,就必然会选择落叶归根。这样的结束把大多数的旅人都带回了他们的归宿。一辈子奋斗在外的人在最后的时光再去珍惜和弥补和亲人的相处,再去慢下来感受生活。这样这么多年的形单影只和流浪漂泊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次我很想和我姐交换生活。从小到大我一直带着一种优越感,从来没有,我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真正羡慕过她的生活,直到今天。

小孩子的一颦一笑,弟弟的每一丝成长,陪着爸妈变老,和姥姥一块散步。这样细碎但又很平实安稳的幸福,我突然也很渴望。

我也想 就这样陪在亲人身边。

我和妈妈讲,妈我不是不想上学,我是舍不得离开你。

我妈讲 滚,快滚。

对,这怎么能行呢 哪有小孩子不上学的 哪有鸟儿不高飞的

我当然知道不行啦,唉,我就是做做梦,醒来也能骗自己更好的努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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