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了嘛?”叶倾心询问道。
小男孩看着夕阳,落日的余晖印在他的侧脸。“嗯,我送你回去。”
荷叶下的目光凝视着他,听到这句话,突然眼睛如同月牙般的可爱:“好的~”
小男孩听着故意拉长的音,身躯微颤。
叶倾心拉住他的手,拉着他奔跑。
“我的家在这边~走吧。”
奔跑出去两步,边走边回首看这小男孩,疑惑到:“我们上辈子可能认识呢,我觉得你好熟悉呀。”
小男孩一愣,微笑道:“或许吧,这辈子还能遇到,真是缘分呢。”
小巷转角,男孩凝视着蹦蹦跳跳的叶倾心。
“前面就是我家咯,来做客吧~”
“不了,有空的话,一定来做客,快回去吧,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你啦。”
“唔,那好吧,有空要记得来找我哦,我叫叶倾心。”
“好的,你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哦。”
“嗯,你回去慢点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微笑,转身离开,但是天边飘来:叫我凌霄好了……
时光飞逝,转眼叶倾心已经13岁了,如往常一样,老地方,一样的女孩,一样的男孩,只不过叶倾心这次带着的是满面愁容。
男孩凌霄递过一只洗干净的桃子,叶倾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就开始品尝,沉默许久,“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吧。”凌霄开口道。
“你解决不了的,解决不了的,我该怎么办。”
“跟我说说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分担下,如果我没法帮你,我也会为你想办法。”
“今天郭家人来家里做客,郭公子也来了,我爹娘很看好他,并且了解了他的婚姻状况,我心里很乱。”
“郭公子?郭猛嘛?”凌霄眼睛眯了起来,心里也有一丝慌乱。
“是的。”叶倾心愈加的慌乱,手足无措起来。
“你若不喜欢,凭你叶家势力,你……”凌霄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手里的木棍扭断了。
“我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我还小,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叶倾心茫然的看着手里的桃子。
“他……追求你了嘛……我…我若家境显赫,不,那我和他有何两样…我…”凌霄摇着头,低头用指甲切着木棍。
烈日炎炎下,他忘记了满头大汗的脸,只记得冷汗浸湿的后背,头脑一阵晕眩。
强颜欢笑的凌霄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叶倾心,心里愈加的觉得难过,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所措的叶倾心站了起来,凌霄摘了片树叶打算替她扇扇风,可是手控制不住的抖,连续拽坏了好几片树叶。
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叶倾心送到了叶府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中,不断的重复着下午的画面,还有镀金的叶府牌匾。
往后的日子,凌霄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等叶倾心,可是叶倾心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本不善言谈的凌霄总是用拙劣的笑话想去逗叶倾心开心。在外人看来,凌霄无异于跳梁小丑,一个想安静却又希望有人聊天;一个想逗人开心却又嘴笨。
叶倾心爱好看书,凌霄除去吃饭睡觉,和在老地方等她的时间,都是书不离手。
叶倾心喜欢种花养草,凌霄屋后全是亲手栽种的奇花异草。
叶倾心痴迷乐器唱歌,凌霄捧着乐器无从下手,张开嘴不知从何唱起。
一天黄昏,叶倾心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夕阳,边上坐着偷看自己的凌霄,突然开口说:“你不累嘛?”凌霄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许久,缓缓开口:“我不累,我怎么会累呢,你累了嘛?”
两人没有在说话,凌霄也没有等叶倾心的回答,直到夕阳快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凌霄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把手递给叶倾心想拉她起来,叶倾心自己站了起来。凌霄收回了手,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不过背对着夕阳,她什么也没看到,她也不会去看。
“我送你回去吧。”这次叶倾心没有说什么,两人并肩而行,就在巷子转弯处,凌霄停了下来,目送着她回到叶府。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两人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老地方,坐在熟悉的位置。
“你长大了。”凌霄头也没抬,八指交叉,大拇指贴在一起,支撑着鼻子。
“嗯?”叶倾心抬头看着天空的云彩,没有发现凌霄在思考着什么。
“没事,明天我要出趟远门,短期内可能回不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的话,如果愿意分享,写在纸上,等我回来看。”凌霄抬起头,看着远方的云彩。
“嗯,注意安全,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怎么会让自己受苦呢。”说着,凌霄站了起来。
“嗯…”
云下,两个孩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抬头仰望,一个低头深思;一个目光深邃,一个眼中带光。
“这次我想一个人走回去。”
“好,注意安全,再见。”夕阳下,凌霄向着前方走去,背影被拉的很长,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黄昏中,叶倾心背对凌霄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一步一步踩着影子向着回家的路行走。
第二天清晨,凌霄背上行囊,背影消失在雾气中。
老地方,还是那样,唯一变化的,只是少了一个男主角,但是随后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冷清了。
天空飘着雪花,一个女孩,踏着积雪,回到了老地方,不同的是,她边上的男孩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此刻,遥远的地方,一双稚嫩的小手已经冻得红肿,他举着比自己还高的武器,守着帐篷里的将士,在冰冷的天气中,他的眼神也是冰冷的,冷冷的盯着远方的敌军军营。
矮小的身高显得不合群,性格也是孤冷的,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只有保护队友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次胜仗之后,众人围在篝火旁,等待着什么,没过多久,帐篷中走出两人,两人就地盘坐在众人留下来的位置上。
烤好的肉,温好的酒,一群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唯有一人,全军的人都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他拿着烤肉,目视远方,众人习以为常,营中传着远方有他的家人和爱人。
次日,众将士班师回朝复命,论功行赏。
沿途风景让众人无心留恋,众人皆是归心似箭。
封赏后,一人一骑,向着熟悉的地方奔行。
熟悉的地方,夕阳下,一人一马的身影映的格外的高大。
换下沾满灰尘血污的战甲,刮了胡子,洗净之后,换好衣服。
老地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她的生日,凌晨微冷,可是心里却热乎乎的,血脉喷张的感觉。
午后,一人等待的人,出现在老地方,两人相隔三丈,凝视着对方。
“回来了?这个短期有点长啊。”叶倾心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道。
“今天你生日…”少年拘谨的说道,两手不知所措的抓着礼物盒子。
“你看你像个待嫁的小姑娘一样。”叶倾心笑着说道,并向少年奔跑过去。
“我…”话没说完,女孩拥住了少年。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礼物呢?”
“在这,听说玉养人,我给你买了玉镯子…”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出来。
“你变了。”
“是的吧,你也变了。”
“我变得落落大方,你变得成熟拘谨嘛?”
“不是,我在朋友眼中也不拘谨的。”
顿了一下,少年又问道“你…那个,有人提亲没…”
“嗯哼,有啊,郭家前几天来人提过亲。”
少年脚下一软,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你不在这几年,都是他跟在我后面,他也喜欢看书,他…”
少年两耳轰鸣,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也被抽干了……
“不过呢,我还没同意啦,总感觉少些什么似的。”
听到这里,少年的眼中似乎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