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隐隐水迢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路旁的银杏树落叶铺了一地,随寒风翻滚在坚硬的水泥路面,绕着街头环卫工人的裤脚边打着转。身着靓黄服的扫地大妈大爷手忙脚乱也旋转起来,好一阵才将跃舞的树叶塞进垃圾袋中。正是天将曦明,街上行人不多。只有几个手推餐饮小车的摊贩正从一道移到另一道,因为马上就有身穿志服的人就要来了。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活生生猫逐老鼠游戏一般。

2021如流水已过,对于新年有何感想?实在没底。一年一年俱不相同:最明显的变化是今年比去年多加一个单位数字。暗自盘算着又大了一圈年轮。清晨对镜,容颜早不如旧。一年一年却又依然相似:新闻里每天都是红妆艳抹岁月静好足食丰衣直叫快活。年终摸了摸口袋,还是与去年一般干涩。让人困惑费解的不是我的口袋与我的脸蛋,这两样都不甚出众还有些寒碜丑陋。最使我难过的,是纵使我绞尽脑汁捋起袖管地干,我也没有干过这儿老爷们公布的经管数据。实是羞煞人了——十万八千征程远,织女牛郎路迢迢。使人不由感叹人间天上果然是有非凡距离,哪是我们化外平民所能及?

前几天古都西京封了。这该死的疫情已有两年,还不见有退缩的征兆。哪里有它哪儿不得安宁。前年在老家已经尝够禁足困户的滋味,而今对西京城里困在家中的人真正感同身受。失去活动的空间没有释放的郁闷让人有喝下忘情水的味道,最后要么疯颠要么饮尽一碗孟婆的汤。在绷紧的弹簧周围人人心惊胆战,不知道用力过猛重压之下失去效能的弹簧究竟会发出何种声音?针是一针接一针的打,貌似谁也少不了。这玩意儿果然是包圆儿似的灵验,只要注入肌肉沁入肺腑,几可与行者一样久经火炉烤验而变为铜心铁肺金刚身。没注射的人变成了人群中的另类,众多异样的目光就如女儿国中闯入的僧人叫她们惊异不已。从未见过男人的女儿国果然有一种强烈的妒忌,进而有拉其入赘国王龙床的冲动。仿佛不如此便是让国王陷入寡然状态自己也一样变得孤寡。如此让僧人好不难堪。

漫长的冬天已将过半而寒夜依然漫长。年年的冬天都尝过今年的冷涩却不比往年。在专家鼓惑拉尼娜来袭的警告下,商贩囤积的衣装鞋帽却至今半数还在仓库中仰头沉睡。而让人绝望的是权威媒体发布的一则消息,让所有人泡在冷缸之中——上面赫然写道:据资料显视,气温比历史上的平均值高了一度以上。命运真是开了一个玩笑:本是最具权威的人但却说着最无关痛痒的话,害得一帮听众趋之如鹜最后却被事实狠狠抽脸。受众们一脸茫然不知道权威者的话究竟有几分权威?这般闹剧历史上层出不穷不绝如屡,实在是了无新意甚是无趣。虽然知道某些话是假话但是说的次数重复太多不由人不相信。何况权威的奥妙就在于不停地向受众灌输而不论对错与否。谎言变为真理就在于重复和单一,最后把事实变为简单一目了然。情趣与快乐就是男女床上的快事过后的意兴阑珊而倍感无聊,然后倚在床边口中嚼着已经咽下无数唾沫甚是乏味的口香糖再点燃一根香烟回味或是大肆谈论原始肉欲的快乐颠狂。

现实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新年——噢,对了,这不是咱老祖宗的新年。咱们的祖宗过的是旧历老年。这元旦时节也不知道是什么捞什子的玩意儿,竟然窜到炎黄子孙的心中……切,咱华夏子孙如何能过这元旦外节?打碎吧……就和前几天好多激情高扬的爱国者山呼海啸般抵制圣诞一样。耶稣在天堂面对疯狂的人群恐怕也倍感无力,最后在胸前猛划十字默念阿门。

旧年有很多话,说不清也道不明。新年有很多要做的事却又很多做不了。廊檐下面对铺天盖地的大雨,既不能冲出又不能回缩。前路渺茫却不得不走。这是命但心有不甘,这不是运但却早已注定。一年了,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但无论如何又做不完。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存在于没完没了之中,就如这回还往复的中华历史,无论如何也跳不出那种意会得到却怎样也脱离不了的那种忽生忽死忽兴忽衰乍暖还寒悲喜交加的无尽循环。

这年么,就是在循环之中。今年过了就是明年。今天的过去就是昨年。一年一年都是那个样。什么都在变什么都没变。面对这样的变与不变,我只能对朋友或不是朋友的人说:你觉得在变也甚好,你觉得不变也甚好。因为,好与不好,不是你说得上的好与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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