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3

#感恩日记

NO.38

2021/5/13

再见到哥哥已是暑假的时候了，哥哥那时候在家里的早点铺帮忙，后来去学做包子，又去冷饮厂上班，先后顺序我不大清楚。

我们住在浦西，离黄浦江很近，出门抬头就可以看到耸入云霄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我们似乎是住在城市的最中心，抬眼就是满目繁华，但低头是老旧的弄堂，昏暗的出租屋。

在一个不太炎热的午后，哥哥提议带我出去逛逛。那时附近最繁华的是霍山路，那里有立交桥，下面零零散散有些小商铺。晚上，各种地摊出来，才能显示出这条路的繁华。

下午两三点，虽然吹拂着黄浦江湿润的风，不那么热，可路上的行人不多。可以让我们的逛的商场也没有，只有缩在民房里的烟酒店、五金店、看牙的……

不过，当时我们也不觉得无聊，又像回到了小时候哥哥带我去偷鱼那样，是种探险。我们一路往前走，走过立交桥，穿过大马路，一条街一条街地走，那时候世博会还未在上海举办，城市的绿化也不大好，老旧的水泥的墙面，在太阳下，白花花的，长长的马路的上，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小小的影子在移动。

我们走过了正常晚上散步的活动范围，都快到公平路的码头了，看到了黄埔江浑浊的水，吹着带着湖腥的风，优哉游哉。看着骑车的路人，看着一辆辆公交车驶过，有轨的电车竖着两个长长的犄角连着马路上风的线，看着一辆辆绿色的、蓝色的出租车驶过……

我们准备往回走了，路边也有些卖吃的地方，可是记不住了，也许因为看着就很贵，明显就买不起，所以不会多看几眼。

路过一个缩在民房里的小卖部的时候，哥哥说：“我们买冰棒吃吧！”

透明的冰柜的拉门上贴满了各种冷饮的标价，我估摸对应两元冷饮的位置，指了指一个蛋筒，哥哥帮我拿出来，老板说：“5元。”

我愣了一下，哥哥拿着蛋筒的手也定了一下。我们对望着一眼，我想说要不别买了，太贵了。可是，那时购买物品的经验太少，我们是外地小孩，这样拿出来再退回去，会不会被看不起？

这五块钱的蛋筒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我也有些好奇。我不尴不尬的笑容长久地凝固在脸上，等候哥哥的定夺。

哥哥把蛋筒拿在手里，我猜一部分跟我一样的想法，另一部原因则是不能在妹妹面前跌份，说好要请妹妹吃冷饮的，不能叫妹妹失望了。他要展现兄长的慷慨和对妹妹的爱护，于是很快他收拾了自己面具式的笑容，爽快地在裤子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带着汗渍的湿漉漉的五元钱：“老板，买一个！”

我看了看哥哥，用眼神问他：你不吃。

哥哥露出大白牙：“这蛋筒我不喜欢吃。”

我假装很高兴撕开了蛋筒的外包装，冰冰凉凉的蛋筒由酱色的巧克力包裹着，我递到哥哥跟前：“你吃一口。”哥哥手一推，头一摇，宠溺地看着我：“你吃！”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然而蛋筒并没有想象中美味，太甜腻了，外面裹着厚厚的巧克力，中间奶油很少，像是在吃巧克力，可是我想吃冷饮，不想吃巧克力，吃到最后甚至吃到了硬邦邦的太妃糖。真是为自己的选择懊恼极了，还真不如买两支盐水棒冰。

齁甜齁甜的滋味一直刻在了记忆的深处……

感恩哥哥的对我的慷慨和照顾，这么些年一直延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