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清明之感(二)

疫情反反复复,清明还没到,3月底就陆陆续续收到消息,尽量少聚集,然后政府发文,说是可以网上预约祭扫,跟母亲一说,她嫌麻烦了,说是健康码行程码都弄得头疼,再来一个预约码?打算观望一下,实在不行,她说那就不去了,先人们知道心意就好了。4月1日,政府又出文件,鉴于疫情的严重性,人员流动大,除了新逝去的可以祭扫(人数控制在5个以内),其余不能祭扫。既然出文件了,加上父亲腿脚不便,母亲索性简简单单在家里烧了点纸钱,做了简单祭祀。后来,阿姨打电话来说,2号去了,公墓可以进去啊,人不多。母亲说,既然你们去过了,就算代我们去了,他们晓得的。今年的清明,天气晴好,少了爬山除草祭祀礼节,安安静静的方式怀念故人。



因为疫情,老弟每天加班核酸检测到凌晨,开着夜车回来补个觉。来回近2小时,母亲嘴上不说,心里疼着,白天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让他睡到自然醒。家里备足了消毒液,里里外外,就怕万一,毕竟家里还有两个不能打疫苗的“国宝”。清明不祭扫,他也省得请假,稍微可以舒口气,每天带回来些上海的抗疫情况,然后开玩笑:大上海全员备战。咱们这一疫情扫墓不能,大好的天气,公园里却扎堆,这人流量,还能防啊?!想想也是,按理都得乖乖呆家啊,诶,民众的心理啊……

三天难得的放假,天气晴好,居家洗洗刷刷。把藏了一个冬天的寒、霉都扑楞楞一晒,楼顶、院子,勤劳的母亲能晒的空间都合理利用起来,若是站在楼顶往下一看,特像九宫格布网,颜色还特别好看。清明,少不得吃。家里人不多,也没有那些个杂七杂八的料,也懒得去择艾草,丽妈送来些个清明饼,蒸一蒸,算是过了一个仪式。芝麻味夹着红糖碎末,蒸锅一热,暖暖的,入口即化。让我回忆起读大学那会,也是个清明,骨子里仪式感特别重,固执地跑了好几条街就为吃到艾青饼,最后记得在昌国路的一个转弯口,还是临河的,天已经黑乎乎了,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的摊点上,除了茶叶蛋,那个煤饼炉上的平底锅上,摊着那么几个。路灯下,已经分不清是它黑还是路灯暗了,吃到嘴里,油油的,硬硬的,全然没有家里的味道,软软的,热腾腾的。就那一个清明节,放假了,没回家。打那年起,无论假长短,清明回家。



等我起了,一问老爹吃了几个?4个,胃口特好,怕他不消化,陪着他又去公园散了会步,问他:看情况都去扫墓了,找要不我们也去?他摇摇头:不去。为啥?疫情吗?他看着我,算是我猜对了。诶,年纪大的人都晓得,怎么那些人就不知道呢?!

朋友圈里,晒就地出游的,晒花花的,晒摘艾草包清明团的,所有的热闹都在圈子里晒开了。也好,热闹是他们的,我就静静看看。过了20的年纪,没有了熬夜疯狂,没有了喜欢那种甜言蜜语,更没有了豁出去的勇气,跨到了人家说的30➕,好多在本不该有的事都经历过了,看多了物是人非,心态也就淡然了。有人说,这样不好,你还没遇到人生中的伴侣呢。有人说,要求不要太高,凑合着就好。有人说,是个男的不就好了,大不了结了离……忽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好快,快到一眨眼我已经不是小姑娘,快到一眨眼我已经遭受周边的冷眼相待,快到了没有从前那种温情人事,也许,我老了,跟不上快时代,毕竟00后都已经结婚生子,步入相亲大队伍。



三年的疫情,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还记得武汉那一次,11月份到来年的4月,经历了老爹的意外,经历了奶奶的去世,经历了重症病房的陪护,经历了瓢泼大雨修补屋顶,经历了口罩拮据的日子,经历了一人上一个年段网课(足足有一个多月,毕业的娃娃开玩笑,每天等着我上线,十八线主播专场,我是陪他们度过初三居家备考的“大家”的老师,惹得自己班的娃娃们吃醋),经历了钉钉在线网批作业,经历了开学疫情防空演习……然后,众志成城,觉得疫情过了,不曾想开春又来了,像是小朋友们玩的打地鼠游戏,真的左右开打,一算又是半年快的感觉,希望这波早早过去,真心看不得生离死别和那些戳心窝的难受。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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