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意义

过年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是展示我们传统仪式最为浓重的节日档口。“爆竹一声旧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北宋王安石的新年诗作足以证实国人年节的热闹场景浓烈氛围。

过年有许多活动和仪式,人们对年的重视就和朝圣一样,虔诚而热烈。一进入腊月,人们就开始进入过年的准备程序,先是腊八节,家家要用各色五谷杂粮熬煮腊八粥,品色越丰盛煮的越多越浓稠,预示着来年的收成和家道越丰厚,预留的腊八粥一直要吃到正月才算告一段落。

接着是小年祭灶,腊月23的那一天,主妇们早早会撕下旧的六神画像,伴随一阵阵香烛烟火,口中念念有词的嘱咐诸神早归圣土上言人间好事,新一轮家宅六神即将带来新的人间气象和对家宅诸事的护佑。那认真严谨的神情,好像真的会有新旧诸神轮换交替、来往于天上人间一样。

年三十中午之前,先是“新桃换旧符”,演变到现在就是安置好家宅六神的新画像,粘贴春联,午饭时分摆放好贡品,陕西关中平原则要拿招待亲戚的臊子面汤点到各个位置作为对诸神的献祭。晚反之前去各家祖先坟头烧纸嘱咐已逝的人回家过年,到家之后的祖宗牌位是预先就准备妥当的,也是贡品、纸钱、香蜡不断。

孩子们最欢喜的燃放鞭炮,是敬告天地最热烈的仪式。年三十的午间和晚间,家里主妇们安顿好她们操持的仪式之后,胆子大的男孩们迫不及待地拿上早就准备在手中的烟花炮竹去大门外燃放。人间最欢快兴奋鼓舞人心的宣告声就此开始,此消彼长震彻天地之间,炮竹声伴随阵阵烟雾和火药味道,不正是人们对年这个怪物既忌怕又深切盼望的最佳注脚么?

五花八门的仪式,不过都是人心对来年的一种夙愿,所有仪式设定的祈福(服务)对象终将还原于自己,好像缺少了这一环节,人们就不能放心大胆的行走于天地间似的。三十晚上拜年,初一游走百病消磨,初二以后的亲戚来往互访,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笑意吟吟,真的有第三世界的神秘眼睛在注视着、护佑着吗,我们其实都不得而知,心里期盼的只是一种愿望。

把这些习俗归为愚昧也好,美好的愿望也好,为了给年制造浓烈的气氛也好,一年里的结尾和初始,没有一丝色彩和氛围,人短暂的一生中勤劳操持三百多天下来没有个总结、休憩、互相交流交换成果经验人生意义、慰劳自己和对来年寄望的节日,一生下来,岂不是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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