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年冬天

谁还敢说广东没冬天?谁还敢说广东除了热就是湿?一言不合,广东就冷给你看!让你知道广东的冬天厉害!

新闻说,清远下雪了,韶关下雪了,新闻说,肇庆冻路了,河源冻路了,就连心心念念的潮安凤凰山也下雪了,惨,明年的单丛还有得喝吗?

广东的冷,是过山车的冷,前几天,我们还招摇着,呼朋唤友去看花,显摆满地的落红胜过北方的皑皑白雪。这两天,每个人都在呼叫床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上个厕所如同出了一趟远差。前几天,当一个北京的记者在朋友圈晒冻冻冻的时候,我得意洋洋的写留言,我们相差三十二度。然后,我自己立刻进入一种“发抖抖抖抖抖抖”的状态,被打脸的经历,总是在瞬间。

广东的冷,还是阴冷阴冷的冷,那个冷,从衣服外面进入皮肤,再进入骨头,再进入五脏六腑,让你从外到里,从头上到脚下,从屋外到屋里,你只有一个中国字,冷!北方的零下几度几十度,一进屋子,暖气片伺候着,让你一个动作,就是脱,脱,脱!脱掉帽子,脱掉围巾,脱掉手套 脱掉外套!所以北方人敢在零下几十度吃雪糕吃凉拌,而广东人就只能在零上十几度一边吃火锅一边哆嗦着。

那年,我们一班人去到黄鹤楼下念书。江城的热情我们领受到了,可是想像中的“雪花那个飘啊”却没有来到。我们几个南方女生,决定挥师北上,去许昌,看看读了几遍的三国的现实版地理还有没有曹操的味道,当然,最重要的是看雪,看看到底有多冷。

那年的冬天,第一次知道,他们餐馆吃面条的碗,有脸盆那么大,自己一直以来引以自豪的胃口,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人笑话。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中文程度,因为问路,两个老人家给出了两个答案,一个是“不远不远,就一袋烟的工夫”,另一个是“不远不远,就一顿饭功夫”。三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弄不清楚,一袋烟功夫和一顿饭功夫到底是多少分钟?

那一年冬天,我们几个女生遭遇了吃瓜群众的围观,一次又一次,一拨又一拨。记得广东卫视曾经有个节目,叫《广东人在北京》,是《北京人在纽约》《上海人在东京》的国内版。主持人跑去北京采访那些北漂的广东人,其中有一个小帅哥,做装修的,租一个老太太的房子住。主持人问老太太,这广东小哥如何?老太太说,挺好挺好的,很有礼貌,每天出去上班都打招呼,不过和他说了几百次,我不姓周我姓李,可他还是照旧每次打招呼都叫“周婶”,我也只好当我姓周好了。哈哈,我们明白就好。老太太又说,小哥很客气,每回从广东回去,都给她带小礼物啊小点心啊。最后,老太太说,小哥有点怪,每天都要洗澡,哪怕是零下三十多度。呵呵,我们遭遇的围观就是有关洗澡的。

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决定一定要洗一个澡,我们已经两个礼拜没洗澡了,我们比起装修小哥,丢人丢到黄河去了。虽然,我们知道,真的是太冷了。我们看到同学家杀了一头猪,半边卖了,半边就丢在院子里,第二天,猪二哥的尸体就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

同学叫我们忍,说过了初八村里的澡堂就开门了。可是,叔能忍婶不能忍啊。同学的老爸非常同情我们,跑遍全村,凑齐了三个澡盆,五个煤炉子,五个烧水壶。那真是这辈子最舒服的一个澡!以至于 那天晚上睡觉时,席子下面的麦秆虽然还是菇滋菇滋的响,却感觉是美妙的伴奏了。

第二天早上,年初一的早上,村里遇到的每个人,都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闺女,昨天洗澡了?”“丫头,昨天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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