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师父不肯带自己走,小枫只能拉来娘亲,一起到父王面前央求父王不要把自己嫁到豊朝去。可没想到的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王竟然那么坚决,还要把自己关起来,好像是怕自己跑了一样。
小枫见央求父王无果,只能求助于娘亲,小枫急道,“阿娘,他要把我关起来,你劝劝他!”这时候的小枫,是真的没办法了,她求告无门,师父、父王都不肯成全自己,那娘亲那么疼我,肯定不忍心逼着我嫁给我见都没见过的太子了吧?
没想到的是,娘亲也是一脸愁容,一言不发,她只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安抚了自己一下下,就跟着父王前后脚地走了。这简直让小枫不知道怎么办了——难道就连阿娘都支持我远嫁?
大妃明明不愿意小枫远嫁的,为什么没说点什么来安爱女的心呢?那是因为,她的娘家丹蚩还没有给自己递消息。大妃不想打草惊蛇,她还要等丹蚩的回复呢,便只能静观其变了。
就在小枫坐困愁城的时候,阿渡从丹蚩过来了。小枫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终于有人带我走了!阿渡从小和小枫一起长大,虽说是小枫的侍女,但和小枫情同姐妹,在小枫心里,不管旁人如何,阿渡一定会帮自己的。
面对九公主提出的,“你快点带我走吧”的请求,阿渡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立刻应承下来。阿渡问道,“好啊!去哪儿?”
是啊,书里的阿渡,身负丹蚩灭族的血海深仇,还是陪着失忆的小枫来到了中原,为了小枫待在了灭族仇人的身边,甚至要为了小枫,在书鄞故意找顾剑来刺杀他的时候,为了维护书鄞的性命而身受重伤。阿渡对小枫一直是唯命是从的,只有阿渡,从始至终没有做过伤害小枫的事。书枫最后在玉门关跳下城墙后,拿起阿渡的金错刀自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阿渡为了救她死去了,她失去了独自在世界上活下去的勇气。
小枫一听“去哪儿”,又想到阿娘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态度,便垂头丧气起来。是啊!阿娘的态度就代表了阿翁的态度,她要是都赞同我远嫁,我就是跟着阿渡逃到丹蚩,也会被阿翁派人好好地送回来的。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的九公主,第一次体会到了她作为西州嫡公主,除了得到了尊荣、幸福,还有枷锁、痛苦。书枫也是这样,恢复记忆的她,再也不想和李承鄞在一起了,但是又因为她的丈夫是太子,她的丈夫又不肯放过自己,可以调得动上万的羽林郎来搜捕她,同时,在小枫心中,西州也已经名存实亡(阿娘已死,父王疯癫),她其实无家可归,只能求死——她宁可死,也不要回到那座冰冷的东宫了,那里只是关着她这只向往自由的小鸟的精致牢笼,于是拿起了阿渡的金错刀自杀。
父王靠不得,阿娘靠不得,阿翁也靠不得,陷入困境的小枫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顾剑。小枫发射鸣镝,召唤师父来到了自己身边,再一次提出了要顾剑带自己走的请求,没想到师父却说,“如果你不是西州的嫡公主,师父一定带你走。”这个理由在小枫的耳朵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怎么,我的父王是西州国主,我的阿娘是西州大妃,我就连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都没有了?
顾剑在这里,暗示了他不肯带着小枫离开的最重要的原因——他怕和亲不成,再边疆不稳,生灵涂炭,所以他才告诉小枫说,你是嫡公主,不能只顾着自己,而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只顾着和你在一起厮守,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平民为我们遭受战火,最后死去。
小枫对着顾剑离去的背影怄气道,“你不带我走,我自己想办法!中原皇子,来一个灭一个,看你们谁敢娶我!”
首先,编剧在这里暗示了未来剧情的走向——不管是谁想娶小枫,绝对是来一个灭一个(大皇子、二皇子),到了最后有的皇子都怕了小枫了,他会觉得与小枫成婚会是自己死去的前兆(这一点三皇子不大明显,四皇子最明显),直到轮到李承鄞。
其次,我忍不住吐槽一句,小枫啊小枫,虽然你的嘴是开过光的,但只有在说有关自己的倒霉事的时候灵验,关于敢娶你还非要娶你的李承鄞,什么时候灵验过啊?你明明说要灭了李承鄞的,可是恢复记忆的小枫,想起李承鄞曾经利用自己杀了阿翁、灭了丹蚩,为了得到自己逼死阿娘、逼疯阿爹的小枫,你可灭了他?他非让你拿刀捅他的心窝子,一心要死在你手里,你都不肯啊!
大妃见到父王把阿渡派来了,便知道了丹蚩对小枫和亲的态度了。大妃那直来直往的性子,想到的第一个阻止小枫和亲的办法,就是去刺杀明远公主。在大妃眼里,自己的丈夫都是因为受了明远公主的蛊惑,才那么狠心非要把小枫嫁到豊朝去的,只要杀了明远公主,自己再在旁边吹吹风,小枫就用不着去豊朝和亲了。
大妃根本没有看清,西州国主要把小枫嫁给豊朝太子,并非是为了明远,还有其他的考量。他们丹蚩人一直都是坦率耿直的,有什么事,我们真刀真枪地比比看,和心机颇深的中原人完全不同。编剧让大妃在刺杀明远公主时落败,暗示了丹蚩必将被豊朝亡国的未来。
与沉浸在自己心事里的太子完全不同,李承鄞一直都很警醒。他好像感觉到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环视四周,没有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在见到有刺客对着太子的近身随扈下手以后,李承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到皇长兄的身边,把他从马车里拉到自己的马上来。在这个过程中,李承鄞开始展示自己超群的武艺,他用弓弩把刺客从车上拖下来,并用弓箭刺死了他。
在这里,编剧暗示了李承鄞第2处堪当太子的能力:他的武艺。之前,皇后就对高相说过,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教导承鄞,在他身上花费了很多心血。不论是书鄞还是剧鄞,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是武艺超群的人,他甚至能力敌百人。作家在她2019年6月9日的微博中就提到过,李承鄞庙号为武宗,暗示了李承鄞能征善战、平定万邦的一生。
李承鄞能用弓弩把刺客从皇长兄的马车上硬拖下来,代表着李承鄞臂力过人,臂力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而有一日荒废,也会渐渐萎靡下去。在原著小说的番外里,小枫死后,书鄞便基本不怎么出手了,但他不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有一次,书鄞见到树上一对鸟儿叫得甚欢,就接过太子阿穆手中的弹弓,捏了一颗金丸,一箭双雕把那对鸟儿打了下来,直把两只鸟儿的头打得血肉模糊,几乎碎成齑粉,当真是劲力过人。可是在旁人眼中,只觉得奇怪,为什么陛下会连代表祥瑞之兆的并蒂莲都不喜欢呢?太液池出了并蒂莲,都没人敢告诉他,最后还是王内侍命人悄悄把那朵莲花折毁了才算完。
只不过吧,我忍不住要骂他一句,不论是书鄞还是剧鄞,你有这样的臂力,却把这样的力气使在小枫身上,勉强小枫委身于他,当真不是个东西。
把自己的皇长兄护在自己身后的李承鄞,在面对埋伏在草堆底下忽然对自己出手的刺客,仍然处变不惊,他立刻停下了自己的马,拉开了自己的弓弩,使出了五珠连环箭,轻轻松松把所有的刺客射倒在地。
所谓五珠连环箭,是先用弓弩射出三根羽箭,然后用最后射出的第四根羽箭劈开之前射出的中间的那一支,这样一来,被劈开的那一支也就变成了有两只箭镞的羽箭,且因为最后一支羽箭藏在所有羽箭之后,让目标无法断定羽箭前进的方向,使得躲避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想使得出这五珠连环箭,一便是有足够的臂力(第四支羽箭要靠自己的箭镞劈开前面羽箭的箭镞,箭镞可是铁做的),二便是要眼力过人,羽箭是靠后面长长的箭杆和箭羽维持飞行方向的稳定,若不是从正中间劈开,箭的准头就不好保证了。
书枫在和书鄞吵架的时候,曾经骂李承鄞道,“我们西凉的男儿成千上万,个个英雄了得,没一个像你一样的废物!你除了会念诗文,还会什么?你射箭的准头还不如我呢!你骑马的本事也还不如我呢!如果在西凉,像你这样的男人,连老婆都娶不到,谁会稀罕你!”把书鄞搞得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小枫啊小枫,其实吧,你射箭的准头真的不如李承鄞,还有骑马的本事也不如李承鄞,他是生闷气,不和你计较罢了。你和他这个男人比什么弓马娴熟啊?
刺客使用削尖的木桩,拦下了李承鄞的马,李承鄞不得不从马上滚了下来,只不过就算是这样,李承鄞都分毫不乱,他是主动从马上侧滚下来的——身体下蹲前倾,两脚前后分开,以侧肩胛前翻360°,再用前翻的惯性立刻站起来。书枫啊书枫,你为了死去的绪娘,和有这样武艺的太子,比什么刀呢?
和李承鄞相比,李承稷便狼狈多了。他的武艺不如李承鄞,面对对他下了死手的刺客,只能节节败退,被逼得滚倒在地。还不得不空手握住刺客的白刃,受了重伤。而李承鄞呢?他白色的衣衫虽然被鲜血染红了,但一因为他武艺超群,二因为刺客没有对他下死手,这血可都是刺客身上的,他可没受伤。
李承鄞见到自己的皇长兄身处险境,便立刻冲到皇长兄身边来,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皇长兄身前,刺客投鼠忌器,不敢刺伤李承鄞,便被太子杀了,其他的刺客见到这样的形势,只能撤退,回去复命。
经此一战,太子身边的随扈卫兵已经伤亡惨重,没剩下几个人了。李承鄞立刻召集生还的卫兵,护送太子离开。在护卫太子前行的时候,李承鄞一马当先,做前锋拱卫太子,让剩下的卫兵把太子牢牢地围在了中间,这些,都代表了李承鄞待皇长兄的情意。
护卫明远公主的顾剑,拦下了想对明远公主出手的阿渡。在收服阿渡以后,两人进行了一番针锋相对的谈话。
这里是编剧对原著小说改编的地方,书里面的阿渡,是丹蚩的蜂女,被教习选中后,于襁褓之中便要割去舌头,以免泄密。蜂女深受丹蚩王的信任,自幼出入王帐,锦衣玉食,每日唯勤练刺术,能蛰伏于暗夜之中,杀人无形。阿渡身为蜂女,被当作侍女给了小枫,本身便代表了阿翁待小枫的情意。
电视剧里的阿渡,被改编为她到豊朝之后是装哑,我非常可惜。因为阿渡实际上聪慧过人,这从下面她和顾剑的谈话中就能看得出来。我可惜得是,装哑的阿渡再也无法帮着小枫巧舌如簧地收服旁人了。
阿渡因为自己身份的暴露而被顾剑猜出这次刺杀是大妃指使的,并凭借顾剑怕小枫伤心故意放过自己这件事,推断出顾剑对小枫有情这个事实。阿渡并没有转身离去,她开始舌灿莲花,一力劝导顾剑带小枫离开,让小枫能和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渡道,“大妃是想阻止这次和亲,才会对一个垂死之人下手,你今天拦得住我,但你拦不住宫里的明枪暗箭,你要知道,只有小枫走了,明远娘娘才能安全。”
阿渡强调,大妃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对明远娘娘出手,明远娘娘都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只是挨日子罢了,大妃做什么不肯放过她?还不是为了小枫。你想保护明远娘娘,杀了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大妃还有无数明枪暗箭等着明远娘娘呢,不如你顺从大妃的意思,顺从小枫的意思,更顺从自己的心意,带小枫走,这样一来,又成全了你,又保护了明远娘娘,何乐而不为呢?
在听到顾剑担心因为他带小枫走而使得两国和亲不成,边境不稳的时候,阿渡及时劝解道,“宫里有这么多适龄的公主,为什么偏偏是九公主?”
阿渡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你只管带着小枫走了,豊朝找上门,王上又变不出嫡公主去和亲,必然会在其她侧妃生下的适龄公主中,选择一位代替小枫去豊朝和亲。再说了,有大妃在宫里一力怂恿,你还怕此事不成?
刺杀不成的刺客回去复命,只能告诉高相五皇子以血肉之躯护卫废太子,他们真的是毫无办法。皇后开始担心,该不会五皇子有所察觉吧?在听到高相也认可自己的想法之后,皇后气道,“知道了也好,他迟早是要清楚自己的立场,省得糊里糊涂地一再做傻事。”
其实,皇后对自己这个从小养大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李承鄞虽然知道皇后和高相曾刺杀太子,但是他回到中原以后,什么都不曾说过。李承鄞知道,太子已死,再去追究这次不成功的刺杀,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还要靠皇后和高相的势力,登上太子之位,为母复仇,保护小枫呢。
皇后接着说道,“既然行刺失败,那李承稷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西州,接下来该怎么办,舅舅还要早做打算呀!”高相听了这话,便轻轻点了点头。
高相并不知道宣德王也会去刺杀太子的事,现如今因为有五皇子大力阻挠,他和皇后又怕真的伤到五皇子,只能暂时放过李承稷,他们还觉得李承稷会顺顺当当地到了西州去求亲呢。高相会有什么打算呢?他一定会和自己的长子高显通消息,让高显从中作梗,哪怕太子真的顺利地和九公主定亲了,也要让太子在立战功的时候死在西境。这就为下一集中,高显见到李承稷的尸首大感惊诧埋下了伏笔。
李承鄞和他的皇长兄赶了一天的路,到了晚上,不得不停下来歇马休息。在篝火旁,李承鄞为自己的皇长兄包扎好了伤口。
太子问道,“今日你为何不顾自身安危,挡在我身前?是因为知道那些刺客不会伤你吗?”这么一句话,让李承鄞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皇兄。”
太子也不是傻子,他见到那些刺客不敢对李承鄞动手,便明白了一切,当然,他也不是怀疑自己的幼弟,自己的幼弟肯定也是到了最后一刻才知道这些刺客是高相和皇后派来的,就像我一样。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他后面所说的话做铺垫。
太子打断了自己幼弟的话,道,“五弟,我了解你的为人,也知道你与此事绝无关联,更不会怀疑你保护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太子当然明白,要是李承鄞提前知道他们会遇刺,他做什么还要在皇后的一力阻挠下非要和自己来北境呢?要是李承鄞与这件事有关联,他做什么要不顾自己的生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我这个皇长兄呢?
太子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引出他最想说的那句话,这也是太子告诉自己幼弟的第三金句:“今日有人保护你,明日便会有人害你。而这些人都将会是一种人,为权力追逐、为权力疯狂的人。”
太子为什么安安稳稳地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呢?除了有皇帝的偏爱之外,他皇长子的身份也是很要紧的。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只怕他的弟弟们都没有出生,那时候,包括高相、皇后、忠王,除了利用他,还能利用谁呢?慢慢地,他的四个弟弟各自出生了,朝中各派便分化出来,各自有了各自的拥立对象。于是,当初为了利用自己而维护自己的那群权臣,纷纷舍自己而去,到最后,竟派出刺客来杀自己了。太子想要告诉待自己一片赤诚之心的幼弟,其实,那些保护你的人,终有一日会在找到能给他带来更大权力的主子以后,反过来害你的,你要早早提防,切莫轻信于人。
李承稷虽然很快就死去了,但是他对李承鄞的影响却是贯穿全剧的。后来,高相的幼女高如意入宫侍奉皇帝,有了身孕,李承鄞自然就会觉得,高家已经把他这个太子当作是一枚废棋,弃之不用,无视他的生死,甚至会故意害他死了。那时候的李承鄞,一定想起了自己的皇长兄曾经告诉自己的这句话——今日有人保护你,明日便会有人害你。所以,登上太子位的李承鄞,接连扳倒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才登上太子宝座的李承鄞,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皇子再降生到世上,为自己的权力平添变数;所以,他一定会害死高贵妃,还有明月。
太子又问道,“五弟,你今日所用是何箭法?是从何处习得?”
太子毕竟比李承鄞大很多,他对当年顾家满门被屠一案,一定还有印象,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幼弟和顾家的关系,故而,他有此一问。
李承鄞答道,“我的箭法,是一名叫柴牧的先生教的,他再三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此箭法,更不能向外人透露。”
李承鄞对自己的皇长兄,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连柴牧教过自己五珠连环箭这个秘密,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皇长兄。要知道,之后决心登上太子之位为母复仇的李承鄞,可是对谁都没提过柴牧的名字,包括他的父皇。
太子喃喃道,“此箭法,很像当年顾家的五珠连环箭。”顾家被屠一案虽然发生在十几年前,但太子当时也有十几岁了,作为皇位继承人,他必然见过自己的臣子顾如晦、陈征,也必然见过顾如晦或陈征使这五珠连环箭。太子虽然不知道柴牧就是当年的陈征,但是这个柴牧教给与顾家关系匪浅的五皇子五珠连环箭,并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这五珠连环箭,更不准向外人透露他是从柴牧这里学来这五珠连环箭,这背后的机缘,太子必然能够猜到一二分的。
太子又问道,“那你对你的生母还有印象吗?”
李承稷为什么忽然之间问李承鄞有关他生母的事呢?他是想试探,柴牧究竟告诉了李承鄞多少东西,李承鄞对当年顾家被屠一案的内情,究竟知道多少。
李承鄞道,“没什么印象,我的生母,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
事实上是,李承鄞对当年顾家被屠一事,一无所知,他当时尚未出生,他的母妃过世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之中,怎么可能会对这一切有印象。
李承鄞奇道,“皇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承稷突然有点不自在,掩饰道,“没事,就是突然想起,随口问一句。”
因为李承鄞与李承稷信息不对等,他根本就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所以才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地,皇兄突然由五珠连环箭说到我的母妃了呢?
李承稷为什么什么都没告诉李承鄞呢?这是他这个皇长兄待自己幼弟的情意。在李承稷眼里,假如李承鄞知道当年顾家被屠一事,只怕会与皇后、与高相有隔阂,而既然柴牧不曾告诉李承鄞,便说明时候未到,他做什么提早把这件事挑明了呢?再说了,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是柴牧根本早就死了,永远不会告诉李承鄞顾家的往事,我做什么让自己的幼弟知道这些,白白给尚无其他羽翼的他招祸呢?更何况,现在是高相正想要刺杀自己的时刻,万一李承鄞事后一时心直口快,说出此事,那不是害了对自己这么真心的幼弟吗?
月亮突然被乌云遮蔽,太子和李承鄞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子还以为,是高相又派刺客来杀自己了,他便把和亲国书交给了自己的幼弟保管,这又代表了太子待李承鄞的情意,他觉得自己的幼弟应该不会在高相主持的对自己的刺杀中有危险,这和亲国书,也只能托付给李承鄞了。
太子感觉到有人逼近自己和李承鄞以后,首先拾起篝火里的一根火把丢了出去,好确认刺客到底是什么人。在微芒火光的照射下,太子与李承鄞发觉,原来是丹蚩人。
太子与李承鄞当然知道,丹蚩与豊朝交战多年,遇上的是丹蚩人,还双拳难敌四手,他和李承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承鄞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把篝火彻底挑开,好照亮自己身边的黑暗,免得漆黑一片被人暗算,这里便要先夸一夸李承鄞的智谋了,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都知道要这么做,比起太子只知道丢出一根火把强太多。
太子的武艺不如丹蚩人,首先被打倒在地,受伤严重,而李承鄞呢?他虽然武艺超群,但毕竟凭的是巧劲儿,而且还寡不敌众,面对着根本不曾对他手下留情的丹蚩人,他也很快被打倒了,只不过,李承鄞受的伤并不如太子。
危急时刻,李承鄞吹起口哨,召唤自己的坐骑过来,李承鄞的坐骑必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极为神骏,而且必然是和李承鄞相伴良久,感情深厚,它是谁的话都不听的。
编剧在这里,再次暗示了李承鄞的超群武艺,要知道,太子可是坐马车来西境的,只在上一次遇到高相刺杀他的时候,骑了一天的马。比李承鄞大那么多的李承稷,应该更加偏向于博闻宽厚,他是真的不如是文武全才的李承鄞。
李承鄞凭借高超骑术,立刻翻身上了马背,在见到丹蚩人对自己的皇长兄再次出手的时候,李承鄞不顾一切,丢出了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求得皇长兄暂时的安全。
李承稷待自己的幼弟亦感情深厚,他知道,李承鄞为了救自己,已经失去了防身的武器,而自己骑术不如幼弟,一匹马负着两个人,必然跑不快,跑不长久,而且,李承稷觉得,他的武艺是不如李承鄞的,他只会是李承鄞的拖累,而李承鄞自己走的话,可能不能杀了要杀他的丹蚩人,但自保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李承稷觉得,丹蚩人就是想杀他这个太子而已,李承鄞并不一定是丹蚩人非杀不可的对象。于是李承稷不肯上马,他下死手拍了李承鄞的马背,要李承鄞快走,不要管他。
为了求得李承鄞骑马逃生的时间,李承稷为自己的幼弟殿后,然后死去了。看到这一切的李承鄞,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的李承鄞,只能含泪离去。经历了这样惨烈而又决绝的时刻,李承鄞要屠灭丹蚩为自己的皇长兄复仇的想法,正式成型,这也是他与小枫不得善果的最根本的原因。
顾剑听了阿渡的劝导,决定顺从自己和九公主的心意,带着小枫私奔。顾剑翻窗而入,见到了正打算沐浴的九公主。
这里,是编剧改编的地方。原著小说中,是李承鄞好奇他要娶的新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便偷偷潜入西州王宫,他找小枫不着,结果见到侍女打水,翻窗而入后,正好见到帘后的九公主随意脱下自己的衣衫,哼着歌沐浴呢。书鄞不敢细看,只见到了那脱下来的红云一样的上裳,冲着自己掷过来,又见到了小枫光裸的后背。后来想起来,只觉得耳根发热,都有异样。
书鄞堕入忘川以后,忘记了有关小枫的一切,但是却没有忘记小枫的背影,还有那件红云一样的衣衫。后来,绪娘一朝得幸,就是因为绪娘在收拾衣物的时候,在哼歌,还因为力气不够,她收拾的衣物在搭衣服的架子上划落在了地上,更要紧的是,绪娘的背影,像极了小枫。书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痴痴地瞧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柔情。在知道这个小婢女名唤“阿绪”以后,书鄞心里觉得,这名字不好,不是这个名字,不对不对。但他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只是没关系,因为他觉得,她自有主张,她反正知道她要叫什么的。
作家在这里暗示,忘记小枫的书鄞,实际上是在其她所有女子的身上,寻找他遗失的挚爱的影子,他后来那么容易再次爱上小枫,也是因为他觉得,她自有主张,她会让自己想起来,他爱她的那种感觉。
因为要守着明远娘娘,顾剑和小枫约定好,让小枫先走,去离人坡的沙丘等他三天。
1.编剧给小枫和顾剑约定见面的地方取名为离人坡,本身即代表着小枫与顾剑二人“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的未来,更暗示了小枫与和她初见的李承鄞,“乱红夭绿风吹尽,总向离人恨里收”的结局。
2.因为顾剑是受义父的委派,来守着明远娘娘,错过了等着他的小枫,而柴牧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五皇子而出城去了,所以,在冥冥之中,是尚未爱上小枫的五皇子,借着柴牧的手,拆散了顾剑与小枫。或许也可以这样认为,李承鄞与小枫的相遇、相爱,是兜兜转转、无法逃避的命运。
三日后,柴牧却没有按时回到西州王宫来。阿渡坐不住了,她找到顾剑说,她会守着明远娘娘,让他快去找小枫。为了劝服顾剑,聪慧过人的阿渡提出了2个理由。1.你都和小枫走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害明远娘娘?2.小枫一个人在离人坡等你,你不按时出现,她遇到歹人怎么办?
阿渡对小枫非常忠心,她惟恐小枫不能和心上人厮守,惟恐小枫遇上危险,便催着顾剑快点走。从后面的故事中,还可以很容易地发觉,其实阿渡也很喜欢顾剑,但她从来都没有痴心妄想过,她只想让公主得到幸福。这样的阿渡,怎么不讨人喜欢呢?在这部剧中,除了阿渡,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便是永宁公主了,等她上场时再展开说。
顾剑再一次被阿渡劝服,他立刻骑白马,离开了西州王宫,找小枫去了。
这里再来补充一个细节,其实,编剧非常偏爱顾剑,因为编剧竟然让顾剑骑白马,而让李承鄞骑黑马。这是和原著小说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作家笔下,李承鄞一登场的时候,可是一袭白袍,骑着白马的。
《东宫》这部剧,虽然是一部网剧,但制作精良,非但西州、丹蚩与硕博的戏份,全部为实景拍摄(敦煌、坝上),观众可以一览西境风景之盛,而且,故事的原作家匪我思存,还特意把原作中只有8句的西州小调儿,扩写为一首完整的《小狐狸》,再由著名作曲家冯达,为这首《小狐狸》谱上了风格完全不同的2种旋律——一为哼唱版,也就是男女主人公初遇时的这一版;一为欢快版,也就是男女主人公七夕泛舟时的那一版。最后再由唱惯了古风歌曲的叶里吟唱出来,当真是娓娓动听,绵连不绝啊!
叶里唱道,“一只狐狸啊,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一只狐狸啊,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可是瞧着月亮,狐狸瞧出了苍凉,放羊归来的姑娘,带走了心房。可是晒着太阳,狐狸晒得心发慌,骑马经过的姑娘,已不知去向。狐狸啊,狐狸啊,等不到放羊归来的姑娘,狐狸啊,狐狸啊,等不到骑马路过的姑娘。狐狸在唱啊,一只狐狸啊,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等着姑娘。”
作家在原著小说中写这首西州歌谣时,便是以“骑马经过的姑娘”象征小枫,以“狐狸”象征李承鄞,这是显而易见的。狐狸它狡黠,奸诈,心机深沉,冷血无情,但是,它也是真心实意地爱着那个骑马经过的姑娘,等着那个放羊归来的姑娘。狐狸它等啊等,等啊等,瞧着月亮,晒着太阳,日日夜夜,夜以继日,可是呢?都等到心里发慌了,它都等不到带走它心房的姑娘,能再回到它身边来。于是啊,它的余生,都只能孤孤单单地坐在沙丘上,想着那个不知去向的姑娘了。作家在原著小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原来那只狐狸,一直没能等到它要等的那位姑娘。”
这部剧中的配乐,我都很喜欢,小时姑娘的《爱殇》就不说了,都已经听了很多年,并且因为暮色堇年的神仙剪辑,私以为《爱殇》都成了可以诠释《东宫》的独一无二的歌曲了;还有就是《初见》里面叶里的戏腔,都有听昆曲的感觉。江草江花怨阿谁?山风山雨总成悲。
这一段的剪辑也大有深意。摄影导演先给了顾剑从水草丰美的西州奔向小枫的镜头,又给了李承鄞从黄叶漫天的树影间来到离人坡的镜头,最后,三个场景重合在一起,象征着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
在离人坡的沙丘上等着顾剑的小枫,到了故事第2集的结尾,终于见到了教会她什么是爱的命定的爱人,也是带给她最大的痛苦、让她爱恨交织的爱人。他因为疲于奔命,跑了太远太久的马,昏厥了过去。小枫却以为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是自己的师父,奔到了他的身边。
顾剑啊顾剑,你的余生,有没有过一丝悔恨呢?因为你的一再犹豫,小枫终于是和你有缘无分。她离开了你,从此后,你的悔恨将化作年轮,密密麻麻,日日年年。
Music-年轮-汪苏泷
圆圈勾勒成指纹,印在我的嘴唇,回忆苦涩的吻痕,是树根。春去秋来的茂盛,却遮住了黄昏,寒夜剩我一个人,等清晨。
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却无分,可惜你从未心疼,我的笨。荒草丛生的青春,倒也过的安稳,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
数着一圈圈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修改一次次离分,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