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

一­

总是听说早晨是最清醒的时候,一天之计在于晨嘛,但是到了我这里却完全跟平面镜成像似的颠覆了过来,早晨绝对是我最迷糊的时候,几千万条信息没有头绪地涌来,昨晚没有做完的梦啊,转动惯量的求法啊,怎样预防甲乙丙肝加晚期胃溃疡啊,今天貌似要碰见谁啊,甚至幼儿园那插满了飞机的屋顶啊,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然而此时我的视力又好的要命,我甚至觉得能看清外面马路上有只蚂蚁在爬来爬去。­

天已经快要亮了,我醒的时候是四点四十四分,倒霉的点。对面的寝室墙上好像有一层暗淡的光晕,在随着砖缝组成的回路慢慢流动。昨晚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窗子,有风吹进来的时候窗帘就摇摇晃晃,军事理论那本书也就随之摇摇欲坠。有点冷,我缩起了身子,忽然发现被子是湿的。­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在这个时间想起来的,大都是很久以前的事。

三­

被子湿了,是因为昨晚带着杯子上床,睡着的时候忘记拧住盖了。我再一次想起了幼儿园的故事,那会儿刚学会叠飞机,借一二年级的学长的思想品德课本用来叠飞机,老师家长还夸我们,当然他们是以为我们要学习,要加强思想道德修养,提高思想道德情操,现在想来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几天后屋顶上就插满了飞机--那种屋顶,你懂的。然后又几天后老师发现了这个状况--此人比我们要高出两个头,当然是那时的我们--居高临下地批评了一通,我仰视着她的俯视图,觉得她是那么威严,不由得心生崇拜,暗自发狠要当上班长好好协助其工作以表敬意,不过--不要急,下面会就说到我们幼儿园的班长,叠飞机一事就是他挑的头,也是他平息的。­

幼儿园的班长,--我记得此人以衣着邋遢和整天流着颜色浓重的鼻涕著称,那天下午他从家里拿了一跟好长好长的竹竿,然后站在两层桌子加一个凳子搭成的高台上,把屋顶的飞机一个一个扒拉下来,那个高度足以使那时的身高产生恐高症了。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想当班长,就得有过人之处。­

四年之后我以级部第一名的成绩当选为四年级二班班长,有一次路上碰到教务主任,他热情地向我表示祝贺,感动之余我忽然发现他好像是幼儿园班长的爹,那时我彻底明白了,原来当个幼儿园的班长,果然要有过人之处。­

四­

很多年以后,大概是经历了一个抗战那么长的时间以后的一个夏天,我认识了村里的一个木匠,如果那时候足够精通英语的话我一定要告诉他,木匠叫做“卡篷特”,当然很可惜那时候才刚刚认识how和what。那天下午我和几个小朋友,以及我哥在我家玩游戏机,就有人打电话来给我哥,随后哥招呼我们说,走,出去活动活动,我们欢呼雀跃地跟他出去了,--对,你已经猜到了,我们去了木匠家。­

他家在文革时期建的一座大供销社的大院子里,算是村里的繁华地带,有很多树,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忙着做椅子,满地都是木料,有几把已经做成了但还没有上漆的放在一边,他的耳朵上别着一支铅笔,在我们看来自然是无比潇洒,他说:哟,带这么多副将啊,这笔活干完我请你们吃雪糕…那天我们高高兴兴地忙了一下午,亲身体验了一把木匠的感觉,并且学得像模像样。­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去找他,大约每个周末都去待那么半天,有时候我哥也去。我的意思是说有时候我和我哥在周末一起去,不过我哥平时几乎每天都去,他俩同年,凑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也有时候他们找人玩麻将,输的人请客吃雪糕,我不会玩——而且到现在也不会,这个时候我插不上话,便起身溜达着看他在墙上龙飞凤舞地写的诗词,大部分我都已经背过了,好多年后的今天,其中的大部分也都已经忘记了,除了这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一首我记住了,因为这是他唯一写全的一首。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天刚磨成一支石笔,一时高兴,就写全了。我说,你磨了这么多,也不说送我一支,太不够意思了,他手拿铅笔和钢尺,画了一条笔直的线,说,会的。他盯着木板,没有抬头,我看不见他的脸。­

一个月之后,我哥告诉我他家要搬走了,那时我还在学校里,周末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他的小屋子,连同旁边他的父母的屋子,都已经搬迁一空,只留下一屋子唐诗,和几支磨得非常漂亮的石笔,我当然知道那是给谁的。不要问我他为什么搬走,也不要问我他去了哪,我不知道,我哥也没告诉过我,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提起过他。我透过他的小窗户看见院子里那一棵棵大树,看见阳光是那么灿烂,顿时觉得沮丧起来。他就这样像消失了一样离开了我14岁的生活。­

五­

我哥大我七岁,对我来说是启蒙老师一般的人物,我从会走路就跟他玩,上山下河都是常事,甚至在他带领下去果园偷果子,在暗地里打邻居家玻璃,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现在想来最最让我悔恨的就是那个时候臂力不足,扔出去的石头的射程太近,打不到邻家的玻璃。所以我负责的是捡石头的工作。

但是,上面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下面。

他教我骑自行车还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暑假,因为四年级要去另一个学校,离家有大概1500米远,而我又不想让爸妈一天两趟的接送,——再说他们也没那么多工夫,于是我们便开始学自行车,开始的时候胆子很小,妈妈就让我哥来教我。一直到现在,自行车始终是我最爱的交通工具之一。

有一天下午哥哥心情极佳,就载着我骑了20里路去爬云台山--此山位于两年后我上的初中的旁边,山腰偏下一点的地方有个景点叫做红旗飘万代,矗立着一座纪念碑,好像是纪念本市第一位市委书记,我记不清了。在纪念碑的旁边有个老大爷卖各种东西,我哥翻了翻口袋,有一把饭票和几毛钱,于是只够买一瓶矿泉水,——对于现在最便宜的矿泉水也已经是一块钱一瓶,我感到有些不能理解,就靠着这一瓶矿泉水我们一直爬到了山顶,就在那里他眺望着远处说,他想要的大概也就这样了,孤单而又无拘无束。

很多年后我对此仍然记忆犹新,那天边渐渐灿烂的晚霞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不过并没有书上写的什么各种动物的形象,现在想来那些描写实在是无聊透顶,——不过这也就是它有资格选入课本的原因。我记得那只是一片一片的云在堆积罢了,有一段时间阳光变得很刺眼,我侧着头看着旁边的哥哥,莫名其妙得觉得激动起来。

后来在高三,我哥因为和别人打架而辍学,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遗憾,因为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学生。然而他们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个,只有我了解他想要什么。他是不可能在学校老老实实待下去,然后考大学什么的。从学校出来之后,他当过兵,打过工,等等,做过几乎所有的工作,后来结过一次婚,维持了不长时间又离了,他不想受到任何羁绊。几年后我上也到了高三,看到了一本叫做《悟空传》的书,上面写:我要那天,再也遮不住我眼;要那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那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木匠哥哥搬走之后一个月,我便迎来了初三的暑假,他原来的院子里已经搬进了新的住户,而我哥也因为工作的原因要去城里待一段日子,这致使那个暑假有好多时间都无所事事,幸好那时候在播出一个叫做《风云雄霸天下》的武侠片,我们上午就专心致志地看它,真的很不错,至少到现在我认为还没有哪部电视能出其右,随便给我一个画面,或者一段对话我都能立刻说出正在发生什么事,以及它的前因结果。

此片大概是从九点持续到中午。

下午的广阔时光里我们最经常做的就是打牌,几个家伙凑一起正好能凑起一桌,保皇升级什么的通通玩,有时候也玩游戏机。这段时间的故事主角是我的一个弟弟,小我两岁,虽然他一直坚持是只小我一岁,直到他会背十二生肖的顺序后才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我和他打配合往往无比顺畅无往不利,这不只是因为我们有时候用一点两人开发的作弊技巧,--我们俩配合打游戏也是无比顺畅无往不利,我俩是第一批将双截龙2打通关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非常“丰满”,而到现在,他不管身高还是体重都已经超出我不只是一个等级了。我们能一直打到天黑,事实上我们经常打到天黑,直到我们的爹妈或者爷奶喊了八十多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然而在最多半个小时后我们又聚在了一起,就在这半个小时里天已经完全黑了,奶奶门前有条河,或者说是水沟,上面架着一座桥,很宽敞,左邻右舍们晚上就在这里乘凉。

我们的小伙伴队伍里还有三个大我一辈的家伙,分别是华叔建叔和昆叔,不要以为他们年龄大了,其中只有华叔大我一岁,建叔和我同年,昆叔还比我小一岁。不过这个时候弟弟依然是主角,我们在桥上铺下凉席,躺着看星星月亮,同时不忘胡扯,但往往看着看着他就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起来,体格强悍的他肺活量不俗,能唱得异常响亮,一些高音也能轻而易举地收发自如,在某种程度上我很嫉妒他,我的歌声全都被单方面压制了,由于听不见自己的歌声质量如何,所以我现在仍然没有成为一个音乐家。对于此事,我认为弟弟要负全部责任。

弟弟还有一件被我们称颂为传奇的壮举就是喝酒,喝酒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在尚未会走路的时候就深深明白酒的醇香却是大大的不同凡响,他能用筷子蘸着一点一点喝掉大半杯,而且粉嫩的小脸没有任何颜色的改变。当然我说的是白酒。

弟弟一直上到初四,然后就退了学。

建叔和弟弟有很多相似之处,除了体型,建叔高高瘦瘦,弟弟高高胖胖。他是最早和我建立光屁股搓泥巴长大的交情的人,我比他大28天,算是同年。­我和此君从幼儿园开始,到他辍学一直同班,时间为七年。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像鲁鲁和朱雀,小时候亲密无间也好,最后还是免不了要性命相搏。不过还好,我和建叔并未如此。我俩甚至没吵过架。

继续说建叔。此君小时候以思维敏捷而颇得我爸的欣赏,并以此为对照时时“激励”我。当初为了让我上学老爹着实花了不少心思,在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和建叔达成协议,宁死不去上学,哦,就是幼儿园。N次周折之后奶奶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分说直接把我俩领进学校然后扬长而去,我们面面相觑,觉得老祖宗是发怒了,于是再也不敢跑出学校半步。直到七年以后,建叔觉得抗战已经要进入战略反攻阶段了,于是毅然决然投身到了社会大学的大风大浪里锻炼身心同时为红色革命事业添砖加瓦,去新疆,甘肃,宁夏等等地方进行社会主义基层建设。而我,已然被困象牙塔,如涉泥沼。那段时间我甚至在盯着学校大门想,再不出去会不会死在里面?——然而幸好,我还活着,并且一直活到了大学,这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有那么一件事情,尽管我已经不再记得,但是奶奶却一再说起。话说有一次,大概是十五年前或者十六年前刚刚进入幼儿园不久,五六岁的样子,我俩和奶奶去放羊,谁知六月的天说下雨,然后就说中了,建叔脚步甚快,一会就消失在了雨帘中,我磨蹭着不走,奶奶催促我快跑下雨了,我说是下雨了但是不能跑啊,羊儿怎么办啊?淋湿了会感冒的,况且......奶奶说,你先回家,我牵羊。我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一跳就骑在羊身上了。

那只羊真的非常强壮,负载着我不足半百的体重简直如若无物。

当然这个故事并不是要突出这只畜生,我是想说,建叔大小就比我思维敏捷。下午放学后我们通常会在我家写作业,我爸呢就居心叵测地出一些口算题给我们抢答,每次在他说出结果来的时候我都仍然一头雾水,从不例外。

现在的建叔,已经在为生计奔波,不再给家里造成任何负担。

和建叔恰恰相反的是华叔和昆叔。

回顾往事的时候,总是想不起他俩有什么故事,想来是因为故事太多,一时间感觉无从下笔。此二公为人正派,学习都很用功。华叔算得上是我们的领袖,此君年齿最长。

我记得有一次,在冬天,我们从野外溜达归来,路过一口机井,华叔眼尖居然看见旁边的机房,于是一声招呼每人一块摇滚就上去了,在离铁门十几米的地方站定,只听华叔一声令下,四个人就朝铁门发射石头,一轮过后华叔大呼过瘾,于是召集队伍进行第二轮齐射,于是就第二轮齐射了。不过这时候弟弟提出的一个建议让我们大家大吃一惊,他说声音不够响亮,建议往前一点,于是我们把距离缩小到五米,我当时就想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

于是声音大为洪亮,四个人喜不自胜。所谓乐极生悲,我们居然没有发现看管机房的大爷猫着腰就过来了,建叔一声唿哨大叫不好,于是转身就跑,可气的是我们发现华叔竟然早就跑到了马路上,已经成功逃脱,逃脱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他发现敌情没告诉我们自己竟然溜掉了。我们退路已断,不得不另寻他法。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拽过他俩就从身后的一个陡坡上滑了下去,一直滑了十几米犹如悬崖的落差才堪堪停住,下面是一条河,幸好已经结冰,我们奔过小河之后又狂奔一百多米方敢停下,回头看见那大爷身披黑袄立于夕阳中,说不出的诡异恐怖,好在是他年纪大了,并没有追下来。这一路大奔逃,三人棉裤均破,弟弟在过河时踩碎冰块湿身。

此事过后我们对华叔大为气愤,然后几天后和好如初。

再说现在的华叔已经就读重庆,寒假回家的时候还请我们吃重庆火锅。但是不得不说已经很难找到当初的那种一起闯祸的感觉了,我们都已经比那个时候成熟,互相之间的帮助也不再是像上述那样,互相之间的话题也已经变成了什么什么专业,失去了,但是也获得了。

或许你会问上述的闯祸事件中为何没有昆叔的身影,好吧,接下来就是昆叔。

现在想来,昆叔步入我的生活要比上述几人晚几年,我的意思是步入一起到处闲逛和闯祸的时间要晚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说忘了为什么。有句很俗的俗话叫“君子之交淡如水”,用在我俩身上能对百分之五十,因为虽然不是君子,淡如水的味道倒是有一点。

不过此时此刻需要想起的不只是这一句,还有一句更俗的,“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和昆叔的密切交往开始于初一,由于学校距离家有十公里远,一个人骑自行车颇为孤单,于是我们就结伴而行,于是就不知不觉一起骑了四年车,路上或许一直就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我觉得他并不是那种适合和我闲扯的人,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情,有以下事例为证。有一次百无聊赖中看见一个测试,QQ空间的一个测试,看谁谁谁在你的生命中怎么样怎么样的东西,我对此类东西一向反感,不过......有一项我填上了昆叔的名字,测试结果让我怦然心动:你们就像生命里的两颗流星,彼此画出平行,或许你们看起来就像陌生人,但是你们彼此的光辉时刻照耀着对方......

现在的昆叔就读于武汉,前些天被洪水围困不敢出门,我发短信调侃,发现心态尚佳。

那时的朋友还有两人,一人交情很浅无事可记,另一人比较讨厌,不想记之。

十一

读到这里,你或许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为何没有一个女孩?其实老实说我也挺纳闷,小时候认识的女孩其实挺多,但是无一例外的被忽略过去,想来是因为那时候对于男女界限并不明确,也或者是说,压根就没什么值得一记的故事。——等会,貌似要想起一点什么......一个小小的蹲在墙边的身影,嗯是的,小楠楠。

小学四年级,那时候的小楠楠真的很小,貌似她比我们都小一岁,但是不能否认她的强悍,这样说你可能没什么感觉,举例子,我的同桌是个在武术学校修炼过的小猛男,如果高兴的话,她可以随时把他按到墙角一顿狂揍,当时身娇体弱的我自然是心怀畏惧。但是还好后来就渐渐有点出息了,熟悉了之后便不再怕她,有一段时间班里流行叠千纸鹤,当然那时候还不懂得此物的含义,要不然也就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了。

嗯是的,当时班里流星叠千纸鹤,确切说来是女生们忽然喜欢起叠千纸鹤,尤其小楠楠叠的无比好,大概是因为她家卖煎饼,打小就练出来了,嘘~~~不要告诉她这是我说的~~~~

接着说故事,有一天下午我和小楠楠说,你叠的真好啊,给我叠一个,她说好啊,兼之得意洋洋,于是她就叠,可是接着就放学了,还没叠到一半,我说那你回家叠完明天给我,这个时候教室要锁门,我们于是乎就走出去准备骑自行车回家,可是走到半路她又心血来潮,说给你叠完再走,我想劝她,可是她已经自顾自的蹲在墙边,拿纸在腿上叠了起来,当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同学们早就离去,血红的光束把那个身影拉的好长,显得那么弱小和孤单。

最后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叠好了。再后来上高中的时候看了《挪威的森林》,渡边在墨西哥的夕阳中恍然领悟了初美对于他是一种童年的憧憬,于是我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个叠千纸鹤的下午,虽然除了夕阳二者毫无相似之处。

十二

二者除了夕阳毫无相似之处。这是我在看见第一缕朝阳时想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又沉沉睡去。

十三

第一次发现谢天笑的痕迹,还是在很久以前,一本小说的结尾,是那首《永远是个秘密》,想来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但是却直到今天我才认识了老谢,这个山东人,连唱歌都带着很浓的口音味道。谢,天,笑,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很亲切,很纯净,又很莫名其妙,这个家伙。他的低迷总是那么揪心,而一旦狂暴起来,又让人总是在担心吉他的背带会在什么时候崩断。游吟的诗人瞬间变成暴虐的战士,用血宣泄出自己的情感。在这时候我总是能想起贝多芬的《命运》,就像开头那四个强音后的沉默,那不是屈服不是示弱,而是在积攒着力量——终于最后会爆发的。­

想想世界,你不看清它便了,一旦看清了就会像站在一座最高的建筑物上面俯瞰整个大地一样,孤单而凄凉。世事浮云,为什么为什么,多少人不知道为什么。然而真正存为什么吗?最近我又去了一次星海,又看见了一次潮水,再次重温了以前的感觉,人是岸,世事是水,岸在水的冲刷下渐渐老去。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潮起潮落什么都不为。世界也好,生活也好,毫无道理可言。­

然而我们存在的理由何在?­

然而你已经存在了。­

然而我再追问,他又神秘地笑了,永远是个秘密。­

然而那个绝症病人已经离我们远去,那个冷血动物也已经不太冷。­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很久以前,鲜花开满甘露像雨,然而向阳的种子已经撒遍天下了。­

­如果昨夜的雨永不停

我怎能知道你的消息

我怎能知道你早已离去

如果明天还没有阳光

什么时候才是早上

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遗忘

来来去去匆忙

不停地走在路上 不停地走向要去的地方

我醉倒在路旁的草地 是没有信心的结局

不用再抱怨幸福的童年 是多么短暂的一瞬间

时光慢慢的把我改变 不管躲在什么里面

雨水快淋透我身体 就把我埋在雁栖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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