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莲塘街的老宅,我出生的地方,留着我清晰又模糊的记忆。那是栋两层的楼房,最外头一道锈迹斑驳的铁门,镂空的,连着水泥围墙。一排玻璃片嵌在围墙上,尖尖的棱角直挺挺地立着。

        进入铁门就到了家。水泥地铺路,一直延伸到堂屋。左手边是一片“小树林”,都是野蛮生长的模样。我记得有一棵树很奇怪,它的果实是绿色的,乒乓球大小。我常常能用这个果子吸引到街道上的小伙伴,他们会好奇地跑过来参观一番,听我胡诌这个是“仙丹”,到现在我也没搞清它应该叫什么。

        往前走,挨着“'小树林”的是座小矮屋,茅坑来着,外面两株芭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芭蕉种在厕所外面,因为我常去摘芭蕉的花蕊,吸里面甜甜的汁儿。这个茅坑我没用过,当时的我还是小小人,除了痰盂里解决,基本是被带到茅坑附近的泥土地上方便。每次方便完,我就抱着爷爷的腿,撅着让爷爷擦屁股。完毕,爷爷拿起铁锹,熟练的一个翻转动作,“肥料”就被盖到了土里。想来这片树林的生机盎然有我不小的贡献。

        沿着水泥路继续右拐,就到了堂屋,堂屋前有两棵柏树,柏树下各有一株冬青,中间是一大簇洗澡花,夏天的傍晚,喝饱了淘米水或者剩菜汤的花长势喜人。我喜欢去揪它的黑籽,然后攒起来。

        堂屋的布置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两把高背的暗红色椅子,一个小茶几,中间贴着我的识字表。地面是那种水磨石的,极其凉爽,夏天我就直接光着脚坐在地上玩。爷爷的屋在堂屋的左手边,他的屋里有台黑白电视机。右边房好像是姑姑们住的,她们那会儿都还没嫁人。我常跟在后面,听她们唱“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我和爸妈住二楼,二楼有阳台,下雨天会有一摊积水,我一个人无聊了就去那里划纸船,或者拿手帕涮来涮去地洗。也有正经事干的时候,那就是拿板凳蹭门,把姑姑们的男朋友堵在外面。

        老宅早就不在了,当再次提起时,他们都诧异当初小小的我怎么有这般记忆力。我倒是庆幸自己记事得早,记住了老宅的模样,还能想起在那里欢笑、游戏、摔跤、挨打。

        后来我们搬家了,我记忆里的老宅去向不清。

图片发自App

你可能感兴趣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