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第一章

漆黑的田野上，传来一声声蛙鸣。低矮的木房里妇人就着摇曳的灯光缝补着衣服，时不时的挑一下灯芯。破旧的木桌旁男人喝着酒偶尔夹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表情愤恨。

“你也别做那副鬼样子，我是不可能去接她的，我去接她是怕她打不死我？”妇人把手里的针放头发上磨了磨说。

“那你是说不管她了？管她在外面是死是活？”男人看她一眼，一副她要是敢说是就打死她的样子。

妇人瑟瑟的抖了一下，转了转眼珠。“不是，我的意思是浙江多远啊！要人去接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她，毕竟人虽然疯了，但是她那一把力气也还在。要是几个人去一去一来的车费也是一笔大开支。”妇人很明白在钱这一块上他的态度。

男人一听皱着眉头又闷了一口酒。

妇人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说：“反正我们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他们也能想到这个问题，明天听他们怎么安排就怎么办？”

男人一听眉头舒展，横眉瞪眼的看着妇人说，“要你废话，老子不知道啊？赶紧抬水来给老子洗脚。”

舒桂兰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衣服起身去抬水。

第二日，阳光撒在小院里给低矮的木房度上一层金黄。

舒桂兰往土灶里添了几根柴，起身搅拌着上面的大锅，“一天天都是些糟心事，之前他和他闺女拎着扁担满山遍野地追着我打的时候没想起我跟他们是一家人，现在他闺女缺德事做多了疯了记起来我是她嫂子要管她了？关老子屁事。”

“三嫂！三嫂！你还没过去？”院子外围墙边，一妇人提着篮子装着一些菜，妇人推开门进来。

舒桂兰转过身来，“是幺兰啊！我这不是还得煮锅猪食么，这人不吃都行，这猪可不行啊！今年过年就指着它。你三哥天还没亮就过去了呢！弟妹又是去哪里才回来？”

“我这不是去地里摘菜来做给他们吃嘛！来我帮你把猪食抬下来，我们一起过去。”两人把灶上的大锅抬下来。一起挽着手出门边走边说，“你说三嫂好好的人怎么就说疯就疯了？”

“什么说疯就疯？我跟你说，你进门晚不知道。前年回来就有点不对劲，老是自言自语的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说些啥，好不容易治好了，公公又拿撵出去赚钱给他们用，这回好了，全都得吐出来！”

“好了还撵出去啊？他们心可真黑。听说这次疯得严重啊！”

“那可不！每年好几百呢！不撵出去谁给他们。不过疯了也不怪谁！缺德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舒桂兰觉得真是报应。

“三嫂，听说你之前被他们欺负的可惨了，是不是真的？”宋幺兰好奇的问。

“那可不就是欺负人欺负过头了才疯了嘛！好了到了，我们进去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处理！反正我是没钱的！”

“那我去把菜洗洗再过来！”宋幺兰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