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而我注意到他的脸时,发现他的嘴巴特别突出,由于光线太暗,还有帽子的遮挡我看不太清楚他的头。但是我发现他的眼睛很清楚,仿佛动物那种反光一样。他的眼神也显得很怪异。那是一种贪婪的目光,仿佛我只是他的食物,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渴望猎杀的笑意。
然后开口对着我说道:“你姓虞?”
我被他盯得心里一阵不适,但还是开口回应道:“怎么?你认识我?”
他却依然对着我说道:“你姓虞?是不,是?”他口齿不太清晰,好像刚刚学会说话一般。
我被他问的有点莫名其妙,回应道:“我姓虞,怎么了?”
他得到我的肯定之后,忽然变得很开心样子。然后我发现他的眼睛忽然起了变化,瞳孔忽然变成了竖立的,随即浑身颤抖起来。然后扯掉那件黑色的风衣。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头上没有头发,而且他除了脸稍微正常,从太阳穴往后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鳞片,额头凸起,咧开嘴里面全是细小的尖牙。
它四肢匍匐在地上,它的爪子有只四根手指却很锋利,时不时的从嘴里吐出一条细长而分叉的舌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眼前这个怪物超出了我的日常认知,这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蜥蜴人?
正当我不知怎么逃出险境之时,我的身后忽然跑出一个男人,他很强壮,而且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獠牙面具。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对着那怪物冲了过去,并且挥出一刀,动作非常快。
而那个怪物显然大意了,并没有闪,而是站起来用前臂挡了一下。手起刀落,一条胳膊竟然被那男人硬生生斩下,而那怪物竟然流下绿色的血液。那怪物显然吃了痛,狼狈的向暗处逃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反应了好半天。
而那个男人上前捡起那条断爪,用布包好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对我说了一句话: “ si ya ir ge ten ning ge?”
我感到一阵懵圈,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方言,便对着他摇了摇头。他见我没听懂,也不再多说,对着我点了点头,便转身打算离开。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叫住他:“内个,多谢了。还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转身对着我好像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像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他说话的声音很沧桑,而且明显停顿的,说明他汉语并不是说的十分流利。
我又问到:“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想谢谢你,要怎么找你?”
他却对我摆了摆手说道:“我叫哈尔巴勒,蒙古族,你叫我哈尔吧,不必担心,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罢,他便向远处走去,我站在原地吹着夜风,缓了好半天才往回走,如果不是地上那一片绿色的液体,我甚至怀疑刚刚发生的是不是一场幻觉。
我冷静了一下,就继续往家走,心里也很困惑,毕竟如果我把这一切跟别人说,到底会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刚刚那个叫哈尔的男人对我说的那句话,让我突然感觉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我大脑仿佛被打开一条缝隙,仿佛让我的记忆有一丝恢复。
蒙语?还是满语?
应该就是这两种,只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奇怪,我以前会说这两种语言吗?
头脑一阵发疼,我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一下。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我便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门。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老舅,他姓解,名字叫解立真。他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留着小寸头,脖子上戴着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活脱脱就像一个短视频里走出来的精神小伙。
我和老舅打了招呼,便回了房间休息。由于我要出来找工作,所以老妈让我暂时先住在老舅这里。
第二天一早,我在一阵吵闹的声音中醒过来,一打开门,发现老舅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打游戏。那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妆容很淡,一对眼睛像月牙一样,笑眯眯的看着我,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就听见老舅一边用手指在手机上划着一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上路,上路,快点过去……”
“打野呢?打野哪去了?你躲草丛里坐月子啊?”
“这破玩意!不打了不打了!投降!”
说着,老舅把手机一扔,坐起身来,点了一根烟。
见到我醒了,老舅连忙照顾我坐下,对我说道:“醒了啊,过来坐。”
然后跟我介绍道:“这个是花姐,我的搭档,你最近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我就想让你跟着我们,打打下手什么的,毕竟在我们这边还能照顾你点。”
我连忙和花姐握手,嘴上也客气的说道:“花姐,你好你好,以后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花姐很随和的跟我说道:“没事没事,自家孩子不用客气。”
我听的一懵,什么自家孩子,难道她和我老舅有事?
老舅连忙打断我俩的对话,并且对我说道:“花姐和我是同学,她开了个心理咨询中心,我也是个小股东。你没事就去那边帮帮忙,也多学习一下。”
我连忙问道:“可以可以,不过需要我做点什么?毕竟,我没什么经验。”
花姐微微一笑,跟我说道:“没事,你就过去多学学,没事打扫打扫卫生。我这边没啥有难度的工作,不过你要是你跟老舅出外活的话,胆子得多练练。”
我挺纳闷的,心理质询跟胆量有什么关系?
下午,我就跟着他们来到那家心理质询中心。那条街叫白里街,老舅和花姐的店位于街尾,看起来特别不起眼。而且这条街也特别冷清,估计一天也没几个人会经过,显得特别萧条。
我跟着他们走进去,看着店面不大,上面挂着一个挺大的招牌,写着:白里街心里健康咨询中心。
我进了门,里面是大厅,大厅有一圈沙发,中间摆着茶几,左边是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几条锦鲤,右边有一面落地窗,窗前摆着一排花草绿植。往里面走是咨询室,花姐就在里面工作,楼上是老舅的地盘,他每天都窝在里面。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浇花喂鱼,然后时不时要接待一下需要心理咨询的患者,把他们引进里面给花姐送过去,不过来这里的患者好像大多没什么大事,基本都是睡不好,来这里开几瓶安神的药也就差不多了。
老马也会时不时来这边玩,因为他和老舅还有花姐也挺熟的,
直到下午的时候,店来了一个小姑娘。
当时我正在沙发上打盹,一声门铃:你好!欢迎光临!的响声一下子把我惊醒。我立马站起身,向门口看去,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有一些疑惑的望着我。
她大概十六七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衬衫,脸色有点白,感觉很疲惫,而且头发有一些乱,我注意到她的领口和袖口还有一些污渍,显然是没什么时间打理自己。她低着头,显得漫不经心的。
我连忙开口道:“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小姑娘收回了目光,对着我说道:“牛医生在吗?还有……解先生在的话也可以。”
我一见原来是熟客,连忙把她带进去,正好花姐在电脑前不知道看些什么,见到那个小姑娘,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对着她和蔼的笑道:“怡玲来了啊,快点坐吧。”我帮忙倒了一杯水后就退了出去,留她跟花姐在里面交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花姐把她送出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本书和一瓶药。
我也起身想送她出去,她路过我的时候忽然站住了,然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对我说道:“你,新来的?”
我略带疑惑的回答道:“是啊,今天刚来。”
她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出了门,就在我关上门要往回走的时候,她却又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的往远处走去。
花姐也走过来,看了看我的脸,嘟囔着:“也没东西啊,干嘛老盯着你看啊?真奇怪……”
我也感到纳闷,我这个长相,虽然不算丑,但是绝对谈不上帅,而且咋一看还有点凶相,一般小姑娘是绝对不会出现对我一见钟情的这种现象。
奇怪,那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呢,而且她最后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没说。我问花姐,这小姑娘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小就来看心理医生,生病了吗?
花姐跟我说道:“她叫怡玲,挺可怜的,还是个学生,因为身边的好朋友自杀了,有点抑郁,还有点幻听,最近身体状况还行,但是还是让她每个礼拜都过来跟我聊聊。”
我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想着这小姑娘才这么大就抑郁了,真的有一些感叹。
休息了一会,看了看钟,已经快五点了,花姐就告诉我让我下班吧,于是我就走出店门,心里想着时间还早,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吧。
于是我往昨天吃的那家小面馆走去,进了门,老板娘立马认出来我,和我热情的打了招呼。
我挑了靠里的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份炒面和一份鸡架,然后按惯例来了一瓶八王寺汽水犒劳一下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喜欢喝碳酸饮料,感觉疲惫的时候喝一口就会身心舒畅,郁闷的时候喝一口就会带给我快乐。
这时候正是饭点,店里除了我还有一桌人吃饭,正聊的热火朝天,一会是中美经济战,一会又骂小日本在福岛要往海里排核废水,说以后的海鲜可不能吃了。
我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就见其中一个大叔,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然后抿了下嘴唇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本市那野生动物袭人事件,根本不是野狗!”
另外一个也说道:“对!据说是大蜥蜴,科莫多巨蜥…”
立马又有人打断他说:“别扯淡了,都有人说了是人形生物,那东西都站起来了,据说和人差不多高呢。”
我一听他们讨论这事,立马来了精神。
这时候最开始喝酒的大叔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要我说啊,那东西就是从福岛跑过来的,受到了核辐射的怪物…哥斯拉你们看了没?就是那类的东西……”
我听的云里雾里,要说他们全是瞎扯吧,也不对,还有那么点根据,也合情合理,但是想想也觉得不太靠谱,怎么还出来哥斯拉了……
这时候我的面上来了,于是我就低头吃着面。却听到那个大叔说道:“那个怪物说是袭人,其实也没真的咬到人,被它扑倒的人都说,那怪物只是在他们脸上一顿舔,然后就跑了,据说它们的舌头是感官,应该是要找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人……”
找人?怪不得昨天那东西没有攻击我,但是也没伸舌头舔我啊,难道它们知道我不是它们要找的人?
又想到它们那细长的舌头,要是真在我脸上舔几下,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