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第二章 金山采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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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太白取出地形图凑近松明，父子俩盘腿坐在土炕上仔细察看。

喂饱了外边的五花马，护山人再度进屋，见客人正佝偻着腰在查看地图。他回头瞅了一眼地上的铁钎、铁斧等物品。他脑瓜一转便猜测到了，来人一定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铸剑师太白。

他试探地问：“二位莫非是太白父子？”  

太白一愣，转过头疑惑地望着护山人。

护山人轻声补了一句：“我说得对吗？”

稍有迟疑，太白答道：“正是。”

“是为铸剑而来吧？”

“是的。”

“有传言，说你父子是应摩羯大王的差遣上山寻矿。”

太白微微一笑，骗腿从土炕上下来：“是来寻找五色铁英砂矿石。”

“你们凭什么寻找呢？”

“凭经验。”

护山人嗯了一声。

太白急迫地问：“据说，五色矿石就在金石山。请问师长，金石山到底在哪里？”

护山人犹豫了一阵，伸手拽来一条板凳坐下来。他紧盯了太白一眼，慢慢地说：“我听说在南冥海的对岸有一片陆地，叫做南冕群岛；岛上有一座大山，叫做蛇仙山；蛇山后面有一座小山，那就是金石山。可是，我却不晓得这山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金石山。”

“既然叫金石山，就应该是咱要找的那座金石山。”

“过去，我只是听老辈们念叨过金石山。”稍后，护山人又说：“这些年来，除了我的太祖父去过那里，我真没听说还有什么人去过那里。”

“天下只能有一个金石山！”太白有些激动。

“这个我就说不准了。”接下来，护山人提醒道：“铸剑人，南冕大陆远在一万三千里，若乘帆船横渡冥海，少说也得一年。上了岸还得翻越险恶重重的蛇仙山。铸剑人，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去闯蛇仙山，听说那山上毒蛇猛兽极多，上山的人十人有十个不能活着回来。当年，我的太祖父就死在了去往金石山的路上。你二人若是渡海上山，恐怕性命难保。”

 “可是受人钱财，为人差遣。” 

护山人哀叹一声：“富人施恩，穷人图报，得拿命来换啊！”

停了半晌，少陵问道：“能不能绕道呢？”

“小伙子，南冥海是通向南冕大陆最近的途径，而蛇仙山又是通往金石山的必经之路。据我所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啊。”

“怎么才能不被毒蛇伤害呢？”

护山人用手捋一把山羊胡须，没有做声。

“父亲，还去吗？”

“儿子，咱们已经白白浪费了太多的时光，不能再等了。”

“那里人迹罕至，是要人命的荒岛啊！”

“我生为铸剑生，死为铸剑死。”

“父亲……”

“我意已定！”

太白一把抓过褡裢，从里面掏出两枚金币，恭敬地递到护山人的眼前，“师长，休嫌轻微，还请细细指教。”

护山人哈哈一笑，说道：“收下你的金币吧。”说罢，他回手从土炕上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旧得已经剥蚀尽了红油漆的小木盒子，打开盒盖，从里边拿出一本破旧不堪且又泛黄的小薄书。护山人用手翻了翻，那书页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儿，翻到中间的某一页，他展开书页指给太白。太白把眼看去，那书页上分明写有两行字：“薰草习习香气浓，臭叶莸莸久不消。”

太白看着，“熏草习习……”

护山人说：“这里所说的熏草，是一种香草，毒蛇闻之而性起，这种草可不能用来防蛇毒。”

少陵问：“那臭叶莸草又是什么呢？”

“莸草奇臭，逆风也要臭十里远。蛇蝎闻之不得，这臭叶莸草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毒蛇猛兽的草药。”停了一会儿，护山人又说：“在民间，预防毒蛇咬伤就用这种臭叶草。将臭叶莸草捣碎和蛇血搅拌，搅成草浆涂抹在身上，那毒蛇就不敢伤人了。”

“为什么呢？”

“要知道，蛇是很有灵气的动物。只有屠夫的身上才有血腥味，因为它把你当成了杀蛇的屠夫。”

“有道理。就是再凶猛的猎狗闻到狗血的气味也会恐惧，它知道眼前的人能把它弄死。”

“把臭叶莸草与蛇血调和成草浆，这草浆叫做‘血莸’。”

“血莸？”

“对，血莸。”

少陵说：“血莸这玩意臭气熏天，谁能受得了啊！”

太白说：“为成铸剑大业，再臭再苦也受得。”

获此护山人的血莸秘籍，确定了通过蛇仙大山的路径。子牌已过，三个人宽衣，倒在土炕上便睡了。第二天，在护山人的引领下，三人攀上龟寿山采集臭叶莸草。一天的工夫便采来臭叶莸草一箩筐，回到石屋小院，他们就把臭叶莸草捣碎了，又晾晒了三天，然后装在一个大大的帆布口袋里。

回到屋里，太白从褡裢里掏出十枚金币放在了木纹桌面上。转过头对护山人说：“烦劳师长，能否给搞到一条大一点的帆船呢？”

“大船倒是有几条，那可是官府的渔船。”犹豫半晌，护山人说：“铸剑人优先，你们就先用着吧……”

“大恩不言谢！”

“去吧，到了南冕岛再捕捉蟒蛇，取其蛇血与莸草搅拌。”护山人嘱咐道。

留下了两匹五花马，太白父子带足了干粮、酒水和铁锤、铁斧，手提探石铁钎，背上雕弓，腰挂太乙短剑，拎起盛有金币的褡裢还有捕蛇用的网笼，三人直奔海边，黄龙狗紧跟在身后。

太白父子登上停靠在海边的一条大帆船，告别了护山人。少陵摇起大撸，海面上，那帆船飘飘荡荡，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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