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姨父

今天听阿炳的二泉映月,突然想起了我的大姨父。其实我根本不认识,只知道他是我大姨父还要在我母亲的介绍下。在我印象中,就见过他一次,其实是见过三次,只是我不记得了。
我记忆最深的是,我是上大学后,一年的寒假不知怎的心血来潮,就想去看看我姥娘他们,那时我姥爷已经去逝了。我姥爷在世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和我妹妹是去过我姥爷家的,那是家里比较穷,回来的路上我母亲为了省钱,只给我妹妹买了一个坐票,我和母亲是站了一路,大约有两三个小时。现在想起来,一个是感谢公共车司机,现在根本不可能买一张票三个人上车,即使两个人站着;再个是感觉愧对母亲,现在才理解为什么费心劳力的带我们去我姥爷家。
因为我家距离我姥爷家较远,当时的交通环境下,需要乘车一天,周旋四个城市,还要加上村里的农用车。我那时也小,到了我姥爷家,根本不知道如何和我姥爷说话,或者说不敢,即使天公作美整整下了一天雨,我也仅仅是坐在门口望着天,偶尔用余光看一下坐在沙发上行将就木的姥爷。为此,回到家我妈还埋怨我好久,埋怨我没有和姥爷说说话。我当时也不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
上大学后,感觉自己长大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了,就想起来去看看我的姥娘他们,其实也有炫耀的意思,毕竟我是大学生。我去时是放寒假了,没有回家去了我姥娘家。我是空手去的,到了以后在附近的商店随意买了些东西。我小姨夫去临时停靠点接的我,接我到家后,我小姨就杀了一只鸡。我当时是受宠若惊的,从没有当过贵客的我,感觉受到了重视,自己整天都飘飘然然的。
第二天是去我大姨父家,我是在路上碰上的大姨父,他好像在去赶集的路上,看到了我都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话。记得是,我到他家时,大姨已经在门口等我了,那时我大姨得了脑血栓,一边嘴有些歪,一只眼闭不上,使劲的瞪着,风一吹就流泪。
进家门,过们不久的表嫂,正在烙煎饼,一边烙煎饼一边咯咯笑着说还不怎么会烙煎饼,每次都不是圆圆的一张,都会弄坏。进门后,坐下后就是唠家常,各个问候完了,不知怎的就说到我大姨父会拉二胡。这对我来说很是新奇,不由得就拿起挂在墙上的二胡。三说两说,我大姨父就要拉一段。我大姨父接过二胡,试了试音,就拉起来了。我是不记得了拉的什么曲子了,我怔怔的看着他,真想像不出来粗黑粗黑的手会拉出如此美妙的曲子。日后每次听到二胡的声音都想起大姨父给我拉过二胡,却怎么也想不是他的音容相貌哪怕是只字片语。晚上,住在了大姨家,还专门把我安排在了我表哥的新房,霸占了我的表哥,表嫂睡了另一间屋子。
自此离开后,再也没有去看望过他们,我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也没有联系过。我去过的第二年的一天听我妈说我大姨父逝世了,我听到噩耗我努力回想大姨父的样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普通老农民在拉二胡的画面。不知道他那粗糙的手有没有摸摸我的头和有没有握过我的手。
拉二胡的大姨父走了,估计再也没有人,会给我拉二胡了,只剩下沧桑的二胡声在脑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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